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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他将胳膊重新递给她，&ldo;这次随你抓，不理了。&rdo;

殷觅棠重新歪着头望他，半信半疑：&ldo;皇上，你真的不生气啦？&rdo;

&ldo;朕是皇帝，君无戏言。不会骗你。&rdo;戚无别垂在身侧的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抬起头，用指腹给她擦眼泪。

殷觅棠的嘴角这才一点一点翘起来，她望着戚无别傻笑起来。戚无别也因为她的笑，慢慢扬起嘴角，眼中噙了一层暖意。

&ldo;皇帝哥哥你个大骗子！&rdo;小红豆儿重新跑进来，她身上穿了一件火红的小斗篷，许是跑得急了，气喘吁吁。

&ldo;你怎么跑这么急？&rdo;殷觅棠急忙问。

小红豆儿跑进来，用手指头指着戚无别绕圈，她足足绕了三圈，才气喘吁吁地说：&ldo;皇帝！你是皇帝！说谎话，欺君！欺君之罪！骗人，明恕哥哥根本没来。欺君！一言不九鼎！&rdo;

&ldo;欺君之罪是指不能对皇帝说谎，又不是皇帝不可说谎。&rdo;戚无别若无其事地对妹妹解释她这个词用错了。

&ldo;你承认了！&rdo;小红豆儿踮着脚指着戚无别的鼻子。

戚无别回头看殷觅棠，见殷觅棠的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怀疑。联想自己刚刚对殷觅棠信誓旦旦说的话，他轻咳了一声，道：&ldo;那是哥哥记错了罢！&rdo;

&ldo;哼！害人！害人白高兴！你赔！&rdo;小红豆儿不依不饶。

殷觅棠看了看戚无别，又看了看小红豆儿，然后去拉小红豆儿的手，认真地劝：&ldo;皇上真的只是记错了，不是故意骗你，君无戏言！&rdo;

戚无别看向殷觅棠，眼底皆是笑意。

殷觅棠摇着小红豆儿的手好久，小红豆儿才开心起来，拉着殷觅棠跑出去玩。她把戚如归也叫上，站在大殿门口大声嚷：&ldo;就咱们一起玩，不带某个坏人！&rdo;

戚无别笑笑，站在回廊里望着三个孩子嬉闹的身影。他看了没多久，就回到躬清殿处理朝政。他是皇帝，不是真的孩童，寸寸光阴都不能荒废。

殷觅棠咯咯笑着，她爬上台阶去追小红豆儿，回头时正好望见戚无别离开的背影。她站在台阶上，懵懂地望着戚无别逐渐走远。

小红豆儿跑了好远发现殷觅棠没来追她，她喊了一声，又跑了回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下去拉殷觅棠的裙角，问：&ldo;你在看什么？&rdo;

&ldo;皇上自己走了。&rdo;殷觅棠说。

小红豆儿无所谓地&ldo;哦&rdo;了一声。

殷觅棠又重复：&ldo;自己走的，一个人。&rdo;

&ldo;那又怎样嘛？&rdo;小红豆儿抓了抓头发。

就连远处的戚如归也跑过来，嘻嘻哈哈地说：&ldo;他是皇帝，找他玩他也不玩，他事儿多！&rdo;

小红豆儿又去拉殷觅棠的裙角，说：&ldo;别管他了，我们来玩！&rdo;

远处，戚无别绕过几丛芭蕉，穿过宝葫芦门，已经看不见了。殷觅棠长长的&ldo;哦‐‐&rdo;了一声，沿着高高的台阶一层一层走下去，牵住小红豆儿递过来的手。

殷觅棠一直在宫里和小红豆儿、戚如归玩到傍晚，沈家亲眷进宫，她才回家。太后赏了她好多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还给她的两个姐姐也准备了礼物，让她一并带回去。

殷四奶奶站在窗前，望着一群老妈子和丫鬟往殷觅棠小院里搬太后赏赐的东西，翻了个白眼。她转身走到隔壁四爷殷世辉的书房。

殷世辉来了兴致，正在画画，一个小妾在一旁磨墨。殷四奶奶挥挥手将那小妾赶了下去，冷着脸对殷世辉说：&ldo;呦，兴致真好喔！你什么时候能把红袖添香的兴致挪到考功名上？&rdo;

殷世辉连看都没看她，随口说：&ldo;怎么，记挂大哥那屋赏下来的东西？呵，大嫂那是太后的闺中密友。你要是和太后关系好，咱们屋里也能有啊。这事儿赖你自己去，别什么破烂事儿都赖我！&rdo;

&ldo;你！&rdo;殷四奶奶深深吸了口气，&ldo;殷世辉，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能不能收收心！你要去赌我不拦你，你看好的小妾我帮你收了，你还想怎样？&rdo;

&ldo;什么叫我想怎样？&rdo;殷世辉直接扔了手里的画笔，&ldo;吴淑芹，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我怎样？是！我是没啥出息。考功名考不过大哥，舞刀弄枪比不过二哥。我也就这样了，你啊，也别对我抱太大希望。凑合过日子得了呗。&rdo;

殷四奶奶被气得脸色发红，心里突突突地猛跳不停。她冲过去，撕了殷世辉画了一半的山水图，又把他桌子上的一干笔墨纸砚全部拂到地上去。

&ldo;我怎么就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rdo;

殷世辉厌烦地躲到一边去，说：&ldo;怎么？不想过了就直说！&rdo;

殷四奶奶这些年没少闹过，已经摸透了殷世辉的性子，知道他这人的确是可能不管不顾一纸休书写下来。他本来就是不受宠的庶子，上边也没长辈愿意管他。

殷四奶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尽量用一种平缓的语气，说：&ldo;大哥要辞官了你知不知道？&rdo;

&ldo;关我什么事儿。&rdo;殷世辉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

&ldo;殷世辉，你动动脑子！大哥一定是觉察出什么了，他要是真的去牧西找大嫂，当年的事儿岂不是就瞒不住了！&rdo;殷四奶奶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