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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比试（第2页）

千里之外的卧牛村，狼烟未熄。

李建成收到消息时，正与李靖对弈于破庙之中。棋盘以黄土画就，黑白石子取自山涧。他执黑，连破白子三路，终将李靖一角尽数吞没。

“你赢了。”李靖推子认负。

“不是我赢了。”李建成拾起一枚黑子，轻轻放入袖中，“是他们自己走进了局里。”

他抬头望向北方星空，低声道：“父亲按兵不动，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大哥领兵出征，是要在朝堂站稳脚跟；而我……”他站起身，布袍猎猎，“要在黑暗中点燃一把火，烧尽所有背叛与谎言。”

次日黎明，他亲率五千精兵悄然北上，目标直指晋阳。

途中，红拂女归来，带来长安密讯：母亲窦氏安然无恙，已借“病重”为由请求出宫养疾，实则秘密迁居至城郊别院，由平阳公主暗中保护。更令人振奋的是，她成功联络到一名禁军低阶军官，此人竟是当年李渊救过的死士之后，愿为李家效死。

“他还带来一样东西。”红拂女取出一块青铜残片，递上前去。

李建成接过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半枚调兵虎符的另一半！

与他在太庙取得的那一半严丝合缝，合二为一之时，龙纹交缠，铭文显现：“唐国承命，代天巡狩”。

传说中，此符共分四片，掌握其三者，可在紧急时刻调动天下兵马，无需圣旨。而今李家已握其二，仅差最后两片，便可名正言顺举义。

“大哥说得对。”李建成摩挲虎符，喃喃道，“我们本就该是天下无敌。”

七日后，大军抵达晋阳城外。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南门处，刘文静依约点燃三堆篝火，信号既出，城门缓缓开启。长孙顺德率死士先行入城，迅速控制城楼与粮仓。守将董纯本欲抵抗，却被亲兵反绑??原来此人早年受过李渊救命之恩，早已暗中归附。

李建成策马入城，未惊一人，未动一刀。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晋阳府衙大堂之上时，数十名地方官员尚未反应过来。他摘下斗笠，露出真容，冷冷环视众人：

“我，李建成，未曾死于鹰愁涧。今日归来，只为清理门户。”

话音落下，柴绍带人押上一人??正是王仁恭派来接管晋阳军务的心腹参军，搜身时在其怀中发现密信，内容竟是请求阴世师派兵南下，许诺“开城献降”。

“谁愿随我？”李建成拔剑斩断案几，“诛奸佞，安百姓，复我李家清名？”

堂下沉默片刻，忽然有人离座跪倒：“属下愿效死命！”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到半炷香时间，三十余名中低层官吏尽数归附。他们或因不满王仁恭专权，或因家族受过李家恩惠，此刻见李建成“死而复生”，皆视其为天命之人。

李建成当场宣布：晋阳重归李家掌控，设立“行辕府”，自任总管，发布第一道命令??

“开仓放粮！凡流民、贫户、战损之家，皆可领取粟米一石、布匹一匹！另招募青壮三千，组建‘复兴营’，待遇同骁果军！”

消息传出，晋阳百姓奔走相告，街头巷尾燃起灯火，如同白昼。

而在数百里外的河北，阴世师正立于清河城头，望着南方滚滚尘烟，眉头紧锁。

“晋阳……失联了？”他低声问。

“是。”亲信颤声道，“昨夜南门失守，守军未战而降。据逃出之人说，李建成现身城中，自称未死，现已重掌兵权。”

阴世师久久不语，忽然大笑：“好一个诈死脱身！果然不愧是李渊之子！”

他转身下令：“传我军令，加快整编进度，十日内必须完成五万大军集结！同时修书一封送往洛阳??就说李建成假死谋逆，意图勾结突厥自立为王，我愿率河北义士勤王护驾，请天子速颁讨伐诏书！”

“若朝廷不信？”副将问。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见。”阴世师眼中杀意凛然，“我会把李建成的人头，亲手送到洛阳宫门前。”

风愈烈，云愈低。

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正在酝酿成型。

而在太行山深处的一处洞窟中，李建成独自伫立于堆积如山的粮垛之间。这是他藏下的二十万石粟米，如今已成为支撑起义的命脉。

他伸手抚摸粗糙的麻袋，轻声道：“大哥说我天下无敌，可我知道，真正无敌的，是从不让人看清我的生死。”

远处，又一道狼烟升起。

这一次，它不再代表覆灭，而是宣告??

李唐之火，已然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