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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神秘军团（第2页）

前方周法尚见火起，当即下令总攻。战鼓雷鸣，号角齐鸣，三面合围之势已成。沈光率军猛攻正门，芦东可自后方杀出，前后夹击，守军阵脚大乱，纷纷弃械投降。

来护儿得知粮仓被焚，当场吐血晕厥。张度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裴世矩却闭目不言，神色莫测。有人提议即刻关闭洛阳城门，坚壁清野；有人主张速调关中兵马勤王；更有激进者叫嚣要诛杀杨氏全族以谢天下。

正当朝堂争执不下之时，一骑快马疾驰入宫，带来紧急军报：李子雄大军已至十里之外，前锋正是其子李建成，所率不过八千疲兵，然士气高昂，人人怀必死之心。

与此同时，长安方面也传来消息??代王杨侑震怒，下诏削去杨玄感一切官爵，命右骁卫大将军屈突通为行军元帅，统十万精兵东出潼关，讨伐叛逆！

洛阳城内，风雨欲来。

数日后，周法尚坐镇洛口，清点战果。此役共俘敌一万二千余人，缴获战船四十余艘，兵器辎重无数，唯独杨玄奖趁乱乘舟逃脱，不知所踪。最令人振奋者，乃是保住了剩余三座粮仓，其中尚存粟米三十万石，足够支撑洛阳半年之需。

将士欢呼雀跃，庆功宴上觥筹交错。唯有周法尚独坐帐中，手捧一封密信，久久不语。

信是大哥杨玄感所写。

“吾弟，汝今据洛口，握天下咽喉，本当顺势而起，共图大业。然汝助朝廷剿我，是谓背宗忘祖乎？抑或另有深意？若念兄弟之情，可于三日内放粮于民，开仓济困，而后引军西撤，吾当既往不咎。否则，兵锋所指，血流漂杵，非吾愿也。”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苍老而疲惫的脸庞。

良久，周法尚提笔研墨，写下回信：

“兄之所谋，弟尽知之。然天下者，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昔高祖开基，太宗定鼎，皆以仁德服人。今隋室虽衰，然百姓未曾失其所依。兄举义旗，本应吊民伐罪，奈何纵兵劫掠，屠城焚邑，使黎庶流离，白骨蔽野？此非救世之举，实乃祸乱之源。

弟守洛口，非为私利，实为保全这一方生灵。粮仓不开，则饥民暴乱；开之，则资敌养寇。故弟决计：明日午时，大开仓门，任百姓自取，每日限三千户，登记造册，以防豪强垄断。若有官兵阻挠者，立斩不赦。

至于兄之最后通牒，弟唯有愧对。若兄执意兴兵，弟唯有披甲执锐，以死相抗。兄弟阋墙，诚为悲事。然大道之行，不避斧钺。望兄三思。”

写毕，封缄火漆，交亲信连夜送往前线。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洛口码头。周法尚亲自主持开仓仪式。数千百姓排成长龙，秩序井然。孩童抱着半袋糙米，母亲含泪跪拜；老人拄杖颤巍巍接过口粮，口中念着“活菩萨”。

人群中，有个衣衫褴褛的小girl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指着周法尚问：“娘，那个站着不动的老爷爷，是不是神仙？”

母亲轻抚她的头，哽咽道：“不是神仙，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周法尚听见了，微微一笑，转身望向东方。那里，朝阳初升，光芒万丈。

他知道，风暴还未结束。

屈突通的大军已在路上，李子雄虽胜却不稳，杨玄感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自己，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抉择??忠与义、家与国、情与理，究竟何去何从？

但他更清楚一点：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

数日后，洛阳街头巷尾流传一首童谣：

“大哥说我天下无敌，

小哥守仓救万民。

一纸家书两兄弟，

半生肝胆对寒春。”

有人说是疯僧所作，也有人说出自某位隐士之口。唯有周法尚听闻后，独自饮酒至深夜，醉中低吟不止。

而在千里之外的河内军营中，杨玄感展开那封回信，读罢良久，忽然放声大笑，继而泪如雨下。

“好个周法尚……好个天下万民……”他缓缓抽出佩剑，指向洛阳方向，“既然你不肯归我，那我就亲自来取吧。”

帐外，战鼓再次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