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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2页）

很多很多年前，霍序则也曾这样坐在尚书府陈设简陋的偏僻院落房中，一个字一个字教刑厄听，认，读，写。

刑厄垂在身侧的手臂青筋隐在黑金色绣纹龙袍下突突跳动。

他别开眼，脚步在跨进御书房门槛前顿了下，又在霍序则不期然抬头望向门口时，猛地大步走进去。

暗七主动告退，刑厄一眼都没分给暗七，目光只牢牢紧锁在坐在书案旁没起身，仅默默无言望着他霍序则身上。

刑厄面上绷得紧紧的，生硬道：“我会换掉暗七。”

重逢相认以来，刑厄从没在霍序则面前自称过“朕”，但十年分别，更有后来七年军营征战生涯到底还是让他家小暗卫不一样了些。

霍序则没什么情绪地牵了牵嘴角，修长漂亮指骨握着笔，清瘦手腕下笔走游龙，极缓极慢地推了张纸过去。

【既然皇位都禅让给我了，我自己以前的暗卫不该重新由我接手？】

闻言，刑厄苍白唇抖了抖，却倔强地没有出声。

霍序则看着小暗卫被他逼红的眼与咬紧的牙关，深深叹了口气，终还是不忍心，伸手牵过刑厄隐在龙袍下握拳的手。

当他一根根掰开他家从前身体强健如牛，几乎没生过病的小暗卫如今连指头都乌黑，不见一点血色的手掌。

他轻抚刑厄黑线丛生，俨然代表着病入膏肓征兆的掌心纹路。

抚一下，刑厄抖一下。

霍序则从案台下拿出一卷圣旨与一枚四四方方十分眼熟的锦盒。

就在刚才，霍序则提前来到御书房想等刑厄下完朝一同用膳，却意外在书房中找到了这两样东西——

传位给他的圣旨和那枚救命的化蛊丹。

霍序则怎么也想不到，刑厄拿到丹药这么久，根本没打算服下，甚至还拟好了圣旨等他死后传位给自己？

他替小暗卫打算好一切，解药也给了，路也指了，还祝愿他家小暗卫活到九十九，结果刑厄在他被强制脱离书中世界第三年才去从军，前三年竟一直在药王谷充当药奴。

药奴是什么？是比暗卫死亡率还要高，还要地位甚至不如牲口奴隶！

难怪这些日子他偶尔见刑厄练武，总觉得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怪化蛊丹拿回来这么久了，刑厄面色没有一丝丝改善。

难怪上朝让他陪同旁听，难怪奏折要读给他听，难怪……

【为什么？】

如果不是解刑厄，霍序则几乎是要以为刑厄在报复自己。

报复他当年欺骗了他，骗他这颗化蛊丹对自己的身体有用，报复他骗刑厄想争天下，却抛下他一消失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