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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厌胜（第2页）

“你家房梁是哪个木匠上的？”外公淡淡问。

老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向着下面咆哮“耕升！你去把俞木匠给我抓来！”

下局陷害，还坏了人家房子，这在农村是要打死人的大事，老夏出离愤怒了。

耕升也气坏了，答应一声，左手抓起一把锄头，右手抄起一捆绳子，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奔向村子另一头。

得了老夏的准信，那些拆房子的人一拥而上，一阵棍棒对着那条家蛇抡了过去。

只可惜人在屋顶不灵便，那条蛇动作又快，闪身钻进了瓦片里，没打着。

接下来，继续揭瓦。

随着一片片被清开，一座又一座局显现，而我就次第上前一泡尿，其它就没我什么事。

人多力量大，很快，屋顶绝大部分被清空，只剩下了西南角。

至此，总共拆出了六座局，按照外公的说法，这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还剩下最后一星——摇光。

“在这里！”

最后一片被掀开，人群又喧哗起来。

我透过人缝向那边看，果然，这里有最后一座局，那条家蛇也在。

这一次，面对无数棍棒，家蛇没有逃走，而是盘在原地，发出疯狂的“嘶嘶”威胁声。

“等等！”

外公忽然喝止了人们，上前一步，看着那条家蛇，竟然笑了。

只见盘成一团的家蛇中央，赫然有一枚灰白色的卵。

家蛇护卵，已经无路可退。

外公上前一步，面对那条家蛇，轻声说：“你也有些道行，应该不想做傀儡吧？不如就此解脱，至于你的后代……”

接下来，外公语调一变，竟然唱了起来。

他唱的什么，完全听不懂，根本就不似人言，鬼气森森的，让人大白天都起鸡皮疙瘩。

在场只有我知道，外公唱的是巫颂中的鬼颂。

巫觋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可以沟通山川鬼神，魂力高到一定程度，可以用鬼颂和魂魄直接对话。

这些我都是在那本书上看来的，至于外公具体唱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唱着唱着，那条家蛇竟然盘绕扭动了起来，仿佛在随着歌声起舞，说不出的诡异。

“它在蜕皮！”人群中传来惊呼。

果然，那条家蛇身上的皮开始起皴，并且从额头裂开，竟然在当场蜕皮！

外公这一唱，足足唱了一刻钟，那条家蛇的皮也蜕了大半。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唱出来，围观者又是一阵惊呼，只见那条巨大的家蛇猛然向前一蹿，直接落下屋顶，钻进了门前的小河中，顺着水流很快消失无踪。

再看原处，房梁上，摇光星位置，留下了最后一个局，局上盘着一堆蛇蜕，簇拥着那枚蛇卵。

“成了！”外公一把将蛇卵和蛇蜕全都抓起，然后示意我上前。

又是一泡尿下去，最后一个局破了。

“好了，盖瓦，以后就没事了。”外公也松了一口气，背上我开始顺着梯子往下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耕升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显然没抓到人。

那个俞木匠，也就是玉荷的表哥跑了，自此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乡。后来听人说，他入赘到了百里外的山里，在当地安居，彻底断了这边的亲缘。

他应该是喜欢玉荷，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冲动之下，犯了在当地无法原谅的错，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