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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蛇（第2页）

我喊这一嗓子的功夫，那蛇身已经消失在了暗处，不过肯定还在！

外公连忙一个箭步跨过来，将我抱在了怀里，用一只大手揉捏我的后脖颈，小声安抚：“没事，那是家蛇。”

“家蛇吗？”我挠了挠头。

捏后脖颈有镇定的功效，被外公捏着，我那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稳了下来。

关于家蛇的传说，我也听过一些，只是还没亲眼见过。

那年月的皖南乡下，很多人家都有家蛇，他们和家里人和睦相处，并且帮助驱赶蛇虫鼠蚁，从来不会咬人。

我听外婆说过一个故事，说是石台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一条老家蛇，由于在家里年头太久了，平常根本不避人。家里人下地干活的时候，孩子放在竹床上，那老家蛇就会游下来，盘在孩子身边守护着。

再后来，那家人迁居到了我们响水涧，几百里山路，春去秋来只过了一年，那条老家蛇居然又出现在了家里。

又过了一代人，那条老家蛇终于寿终正寝，这户人家给不但埋了，还起了坟树了碑。

如今那座家蛇坟，还在我们村外的山上。

听别人说是家蛇，我没那么害怕了，可从没接近过这东西，还是有点心虚，不敢进那屋子。

其他人毫不在意，目光落在外公身上。

外公为了照应我，也不进去问诊了，直接站在房门口，面对床上的玉荷，缓缓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什么。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

这就是外公的诊病方法，人尽皆知，神乎其技。

这里面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外公正在用巫眼看。

那本书虽然我不太看得懂，却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其实外公用的既不是中医，也不是西医，而是巫术。

按照那书里的说法，巫为万法之祖，后世的易学、中医、算术、道法、天文等等，全都脱胎于巫术。

上古时代，掌握巫术的巫觋们更是绝对的统治阶层，只是后世逐渐式微，到了唐宋时就已近乎绝迹。

外公之所以会巫术，得自他的那一段小道士经历，是道观里的老道教的。

这事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外婆知道，连我爸妈都不晓得。

小孩子性子耐不住，外公给人瞧病的功夫，我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打量。

看着看着，我又看见了那条家蛇，在房梁上。

它就在我头顶，沿着房梁游向了西厢房。

不过这次被外公抱在怀里，我是彻底不害怕了，好奇盯着那缓缓蠕动的鳞片。

就在这时，外公身躯一震，猛然睁开眼，看得却不是玉荷，而是和我一样，抬头看向房梁上的家蛇。

“这家蛇，有问题！”外公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

回头看，外公剑锋一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疑惑。

接下来，外公说了一段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有鼓吗？治玉荷的病，我要一面鼓，大小都行。”

“用鼓治病？”夏家人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