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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范遥肯冒这么大风险出来同张无惮相见，便因觉此人深不可测，如何知道他化名苦头陀是其一，如何学到杨逍不传之秘弹指神通是其二，三嘛，便是他实在好奇张无惮急火火找他所为何事。

张无惮未再说场面话，将自己如何发现成昆y谋之事一一说了，末了，叹道：&ldo;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这么个人觊觎在侧，便是一时半会显不出来，他若真做些什么，可真是麻烦一桩。&rdo;

范遥自然知道成昆同汝阳王府早有勾结，知他所言不虚，冷冷问道：&ldo;怎么，张教主是打算先动手为qiáng，抢在成昆前头？&rdo;

不等张无惮答，他便嗤笑道：&ldo;你当我不知这等浅显道理，只是我教高层谁都不肯服谁，除非阳教主在世，方能重聚这盘散沙。凭你，抑或是凭鹰王，哈哈，怕还不够格！&rdo;

他言辞间对阳顶天极为推崇，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张无惮的蔑视。

张无惮神色不变，仍是笑吟吟的：&ldo;好歹偌大一个明教，除了说风凉话的闲人外，总得有人尝试着做些什么。&rdo;

‐‐还给你脸了不成，我是不够格，你勉qiáng够格，可你做了吗？他顿了一顿，继而又道：&ldo;范右使在明教的地位仅次于左使杨逍，在阳教主失踪、正该有德才兼备之人站出来维持场面之时，您也一声不吭便不见踪影了。我承认您是有大恒心大毅力之人，您为了能混入汝阳王府，自残毁颜、忍ru负重不假‐‐可不论是如今的明教，还是二十年前的明教，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主持大局的光明右使，而不是一个潜伏汝阳王府的卧底！&rdo;

是，当卧底是你愿意为之奋斗毕生的事业，可咱非得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走人吗？你猜成昆有y谋才卧底汝阳王府不假，可为什么不先化解了他这一轮y谋，等腾出手再彻查他？

范遥先是大怒，待要同他理论，听到后来却怔然不语，由着张无惮继续说道：&ldo;明教如今是如一盘散沙不假，可二十年前，您在最该凝聚人心的时节拍屁股走了，任凭四大法王出走光明顶、五行旗同杨逍反目成仇，到了二十年后，再来嫌弃人心散了，您早gān什么去了？&rdo;

范遥同杨逍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对教主之位没有任何的企图心，此乃教众人尽皆知的。一个自己不想当教主，又身份尊高之人一旦站队，能一举打破当年几大势力僵持的微妙平衡，又能使诸人信服。是以在择定明教教主人选一事上，杨逍只是个搅屎棍，范遥却能一言定乾坤。

范遥面露难堪之色，半晌后方道：&ldo;在我心中，除了阳教主外，再无人堪当大任。xgqg偏激如鹰王者，孤僻寡行如蝠王者，狂妄自负如我义兄者，根本不配统领群雄！我本属意金毛狮王，怎奈他一家十三口被成昆所害，狂xg大发，失了神智，这些人通通不堪大用，我怎可轻易表态！若真未能择贤士出任教主，我范遥便是明教的罪人！&rdo;

大哥你这真是太耿直了，咱俩见面才多久啊，你骂了你自己的结义兄弟杨逍便罢了，还对着我说我外公、义父坏话。张无惮叹道：&ldo;晚辈年幼刚回中土时，遇上风bào，流落在外，孤身同二十名鞑子相遇。我人单力薄，如何能同他们这么多人抗衡？想来那首领若说打，我便此命休矣，首领若说逃，我也不敢追。于是我便当先一箭she死了首领，您猜如何？&rdo;

范遥目视前方，冷着脸不发一语，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猜。

张无惮也不在意：&ldo;那些元兵因此便慌了，逃了十人，另有十人冲上来同我拼命，让晚辈都给杀了，其后我又追上逃跑的那十名元兵，也都杀了。&rdo;二十人他敌不过，但分成两拨，一拨十人便成了。

范遥此时方抬头看他，眸光闪烁。张无惮抚掌笑道：&ldo;晚辈逃过一劫，也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再烂的决策，也总好过没有决策。&rdo;

范遥一下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半晌后才咬牙道：&ldo;此话有理。&rdo;如今回首再看，他必须得承认，一个再烂的首领，也总好过没有首领。

若是他当年出头站队，推举明教教主，哪怕是威望最低的杨逍当教主，至多也不过走掉半数高层，总好过如今高层彻底分崩离析之势。可他一声不吭便走了，至今教中之人怕还当他早就遭遇了不测。

范遥面露狰狞之色，心cháo涌动之下，牵动暗伤，憋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哑声道：&ldo;张教主大费周折同我相见，怕不是单为了来告知范某，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蛋吧？&rdo;

傻瓜就傻瓜，非得加个&ldo;蛋&rdo;字。张无惮忙道：&ldo;自然不是，还望能得右使手书一封，请您详写这二十年来所查江湖各派与朝廷勾结之事，晚辈另有大用。&rdo;

他还真不是来给范遥进行思想道德教育的，要不是范遥先一副&ldo;天下阳教主第一，老子就是第二&rdo;的德行拉仇恨，张无惮才懒得làng费口水。他外公是xgqg偏激，他义父是狂xg大发，可哪个不是甩了范遥几条街的好汉？

范遥主要跟的是成昆这条线，但他身处高位，诸多消息不用特意打听便能轻易知晓。他冷笑道：&ldo;我潜伏此地二十载，凭什么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要这般轻易告知你？&rdo;

张无惮深感纳闷，问道：&ldo;二十载来，您既不刺杀鞑子高层，又不肯对外传递消息，那潜伏此地是为了什么？&rdo;为了当卧底而当卧底？还是单纯看自己的脸不顺眼，想找个为教献身的理由给毁掉？

要今日范遥跟他说，他混在汝阳王府中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随汝阳王面圣，一剑直斩huáng龙，那在此之前，如何尽心竭力掩藏自己都是理所应当的。可看范遥明显没有这么高的追求，这位苦大师让张无惮直接给问愣了。

他半晌后才喃喃道：&ldo;我、我自有谋划……&rdo;他是为了查清成昆的y谋，可看张无惮机缘巧合之下，不用卧底二十年，便已经抓住了成昆的小辫子，范遥后半截话便不好说出口了，只好问道，&ldo;你有纸笔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