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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雷哲不禁想起了那些曾被莫里斯拷问过的对象，越来越凄厉的惨嚎，皮开肉绽的身体，还有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莫里斯当做敌人，用各种血腥残忍的手段进行折磨……

似乎洞悉了雷哲的想法，莫里斯嗤笑一声：&ldo;放心吧，您这样罪大恶极的渎神者可论不到我来审讯。我只是要确保在教皇冕下抵达前，你不会逃走而已。&rdo;

说完，莫里斯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雷哲愣愣地看着发出锁门声的铁门，心口窒闷。

完全的公事公办，莫里斯这是将自己当做陌生人来对待了么……

第九十三章

这脸翻得略快啊！雷哲哆嗦了一下在纸上写道：&ldo;什么代价？&rdo;

教皇沉默了片刻，扭头看向莫里斯：&ldo;诺亚，你是裁决长，你觉得费洛雷斯所犯下的罪，要怎么判决才合适？&rdo;

&ldo;渎神之罪唯有鲜血才能洗清。但不能否认，费洛雷斯在渎神的同时却也维护了我神的荣光。&rdo;

莫里斯言语平淡，仿佛不含任何感情：&ldo;之前帝都传出那样的流言，我教的威信被严重动摇。但有了今日的神迹展现，相信再不会有人质疑我神的伟大。可这样的前提是，费洛雷斯这个神眷者，必须活着。&rdo;

不是说好要将我完全交给教廷处置吗？莫里斯。雷哲垂下眼，抚摸着前一刻还带着勒痕的手腕，制止那悄然破土的雀跃之情过度抽芽。

&ldo;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仅不动费洛雷斯，而且还认可他神眷者之名？&rdo;教皇静静地着看向莫里斯，。

面对着教皇温和的凝视，莫里斯垂下了总是高昂的头颅，嗓音低沉而诚恳：&ldo;是的。费洛雷斯的能力对我们非常有用。虽然费洛雷斯这家伙并不算安分，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神契来掌控这股力量。这样处理无疑最符合我教廷的利益。&rdo;

神契是什么？雷哲脑子里瞬间蹿升出一系列诸如蛊虫、傀儡线、致幻剂之类的可怖玩意儿。但他很快打消了这种想法，这样阴暗至极的揣测，对莫里斯的而言，已经够得上冒犯了。

&ldo;神的威严不容冒犯。&rdo;教皇提醒莫里斯道：&ldo;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吗？诺亚！你在纵容一个叛逆者分享我神的荣光。&rdo;

&ldo;您教过我，教廷的利益高于一切。&rdo;莫里斯依然垂着头，无人能窥见他此刻的表情：&ldo;既然专属神的圣徒去服侍他人都能被神所谅解，相信我神也不会介意，我们借用某些非常力量来扞卫他的威严。&rdo;

&ldo;我以为圣徒的事，我们早已达成了共识。&rdo;教皇微微皱起了眉。

莫里斯轻轻摇头：&ldo;我可以理解……但我，无法认同。&rdo;

&ldo;承认费洛雷斯的神眷者地位，这就是你身为裁决长的意见？&rdo;教皇问道，似乎在确认什么一般。

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莫里斯最终还是重重点下了头：&ldo;是的，教皇冕下。&rdo;

&ldo;那这件事就这么处理吧。&rdo;教皇微笑着吩咐道：&ldo;你先去把契约条款整理出来。&rdo;

&ldo;是的。&rdo;莫里斯领命退下。

别走！雷哲一点都不想跟教皇单独相处。但莫里斯还是无情地离去了，雷哲悻悻收回尔康手，默默祈祷教皇不会趁莫里斯不在对自己下毒手。

教皇一回头就看到雷哲那担惊受怕的仓鼠样，轻轻地勾起唇角：&ldo;把你小脑瓜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掉吧，言而无信可不是我的风格。来吧，我带你看些东西。&rdo;

如果不是知道教皇的身份，雷哲几乎都要被教皇带动得笑起来了，但无论如何，他的心却也因为教皇这一句话安定了下来，似乎这人天生便有令人信服的能力，无需置疑。

然而，当雷哲随着教皇来到一间密室看到其中关押的人时，却是瞬间堕入地狱‐‐理查德男爵，那个在宠溺光环蛊惑下，为自己将致命谣言传递给皇帝的人！

&ldo;之前失礼地让你等了六个小时之久，实在并非我意。只是我总是要搞清楚来龙去脉，才能公正地处理好这件事不是吗？&rdo;

教皇依旧温和地笑着，但那微笑却带来彻骨的寒凉。雷哲僵硬地看着被捆在十字架上的理查德男爵，就像被一群人扒光了丢在冰天雪地之中，在他人目光下止不住地颤抖。

莫里斯会知道吗？莫里斯很快就会知道了吧！知道自己欺骗了他感情，利用了他良善……

想到莫里斯之前对自己的维护，雷哲只觉得那铺天盖地的冷意正顺着自己的血管蜿蜒爬行，最终盘踞于胸腔的幽阁，将那柔软的心脏一口一口啃噬殆尽。

雷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不怕莫里斯对自己下狠手，他甚至不怕穿越一别永不相见，但他怕莫里斯被自己所伤害，甚于一切。

雷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眼看向教皇，试图寻找机会取下口塞。

两人目光相接，教皇居高临下地看着雷哲，彬彬有礼地将纸和笔递到他手上：&ldo;费洛雷斯，对此你有什么可解释的吗？&rdo;

雷哲抖着手将笔触及纸面，脑中闪过无数言语，落于笔端的却也只苍白无力的一句话‐‐&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令雷哲意外的是，教皇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嘲笑他，讽刺他。而是轻轻地说了三个字：&ldo;我知道。&rdo;

雷哲愕然地看着教皇，猜测着他是不是准备将自己拉上悬崖，再一脚踹下。就像之前他纵容莫里斯的偏袒自己时那样……

教皇慢条斯理地说道：&ldo;诺亚给我的情报里，对你有很详尽的描述，参照你之前的行事手段，你这次的布局明显要大胆得多，而收尾部分也异常粗暴。诺亚以为你是迫于死亡威胁，才不得不仓促反抗。但你我都明白，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在一手操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