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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她为此感到不悦，更深层的愤怒却是针对已故的十大恶人。

华山派掌门沉吟片刻，忧心地开口：“柳小姐，你可别被小魔头表面上的恭敬给骗了，她骨子里暗藏什么鬼胎……”

“师父，有人会心怀不轨地捅自己五刀差点命丧黄泉吗？”白彦海苦笑。

如果这叫暗藏鬼胎，那一般各门正派间的斗争是不是叫做全面宣战了？！

“闭嘴，站到一边去！”华山派掌门怒视徒弟。

早知道那小子就是罗煞，他就不会让彦海去接近她了。搞到现在连他最得意的徒儿都在说些不伦不类的话。

“是，师父。”恭敬地退到一旁，白彦海哀叫在心。

他保证自己看到柳卓妍眼中一些细不可察的怒气，跟封欣桐在一起久了，对别人的脸色判断倒是进步不少。

脑袋中又回想起袭风的警告，但他仍是找不到机会说。

“不劳前辈费心，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

她相信桐儿，一如桐儿用生命在相信她，她也同样可以用性命担保桐儿不会做出任何令她难过的举动，过错和罪恶感已经够多了，决定一起走下去以后，她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东西。

“别开玩笑了！罗煞杀人无数是事实，你今天竟然为了袒护她不惜在这里和我们大小声？！”

“柳小姐，就算你以往都不过问江湖事，但你也该知道罗煞年纪小小就心狠手辣、凶残至极吧？为了江湖道义，有必要作个处置。”

接二连三的话语多出自于有亲朋好友命丧于此的人，群情激愤的让柳卓妍一时也无法开口。

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争辩什么的人，更何况欣桐杀人如麻是事实，她要替她脱罪也有些乏力。

庄严的大厅一时人声鼎沸，吵杂不断，直到一声突兀的低柔嗓音自众人身后传出，才一下子被恐惧大宁静取代。

“我呸。”不雅地啐道，欣桐一个人缓缓走到柳卓妍的身边，挡在她身前，怒视着所有人。

她没束发，一头黑亮的长发随着她的脚步在身后飘扬，阴美的凤眼因怒火闪耀着摄人的光芒。

她被袭风硬拉着听完前半段对话，而柳卓妍的反应间接决定了这群混帐的死活，所幸柳卓妍的说法把她所杀气灭了大半。

“处置我？自己怕死却把难题推给师父？有本事想处置我为什么不自己来？”昂然伫立在大厅正中央，她左手持削铁如泥的碧泉剑，右手则带上镶有利爪的金丝手套，摆明了她一出手就是死伤惨重，“上啊，哪个想死的就过来执行你们的江湖道义。”

饱含十足挑衅的话语响彻整个厅堂，却没有人敢动。

没有人想正面挑战罗煞，所有人瞪着一双双饱含愤怒与惧怕的眼，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倒是柳卓妍担心地上前一步，深怕各派好手围攻徒儿。

“你放心，师父，再强的人也敌不过剧毒的。”微笑着摇晃手中的陶瓷瓶，满意地看到众人往后退了一步。

“桐儿，别胡来。”柳卓妍低声叮咛。

“我知道，师父，让我处理好吗？”她提出要求，迎视柳卓妍担忧的眼神，“我会处理好的。”

柳卓妍没有迟疑的笑了，拍拍她的头，退到一旁看着她，真的就这样把场面交给她处理。

有了她的纵容，欣桐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阻止我们或制裁我们？在十大恶人血洗我们村庄的时你们阻止了吗？在他们杀尽我们父母、手足、邻居时你们出现了吗？当我们哭着求救时你们又在哪里？公平和正义一开始就不存在了。”嘲讽的眼一一扫过熟识的面孔，她率先走到少林寺方丈身前又道，“我们有权利选择吗？你们说得那么好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不是有办法选择当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你以为我们喜欢踩在青梅竹马的尸体上活下来？你们以为我们天生犯贱喜欢一天到晚被杀被砍被浸药水啊？你们以为我们心甘情愿日日寝食难安，过着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一刀砍死的生活吗？”

压抑堆积在心底的怨恨一爆发，字字句句都是泣血的控诉。

“这……”少林寺方丈哑口无言。

欣桐冷哼一声，又走到武当派掌门身前：“我们是杀人无数、生性凶残，十大恶人用伤口和恐惧教导我们十二年，我们想活下去就只能学会一切杀人手段！你正义感强、仁义感重，为什么不一刀让别人砍死你？每个人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们也一样不甘心地想活下去！侠情仁义？我呸！真有侠情仁义，难道十二年来你们没有一点机会杀死十大恶人？只要一个就好，你们只要杀了一个我们就可以少吃点苦头了。明明一个个比谁都贪生怕死却在那边高唱什么四维八德，恶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