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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小厮回话：&ldo;在世子的书房坐着。&rdo;

李昶点头，抬脚过去。上午承安帝才给他来了个难堪，这时候君怀卿的确也该来找他商议商议了。

李昶到的时候，房门打开着，君怀卿坐在里面定定出神，脸色十分难看。李昶脚步微顿，还是走了进去。他关上门，作揖说：&ldo;见过八殿下。&rdo;

君怀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指指身侧的椅子说：&ldo;世子坐。&rdo;他手里端着茶，却迟迟不喝。李昶放下胳膊，呡紧嘴唇犹犹豫豫的坐下了说：&ldo;殿下，臣今早进宫已面见过圣上了。只是圣上的态度，似乎……很是不满……&rdo;

&ldo;父皇确实不满。&rdo;君怀卿终于放下茶盏看向了李昶说：&ldo;他不仅仅不满你，他还不满我，不满这次我们的先斩后奏！&rdo;他深吸了几口气，摊开双手说：&ldo;可是当时的情势万分紧张！事情又都堆积到了一起。等你平安抵达汝南，我打算想父皇禀报的时候。太后娘娘去世了，长公主与他大吵闹得不欢而散。黄德全告诉我，圣上这几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rdo;他激动的满面通红，青筋暴起。完全失去了当初儒雅的模样。

李昶知道，这次行动确实没有预先告知圣上，但是此刻他已凯旋归来。正是万民朝贺的时候，难道不能将功抵过吗？他握紧了拳头。君怀笙微微闭眼，等情绪平稳下来才说：&ldo;李昶，我现在也不知道父皇下一步要如何。但是他对我们很是不满。陈王在战场上死了，太子收押昭狱。我们明面上是立了大功，但实际上……你懂吗？往后难安宁了。&rdo;

李昶咬牙：&ldo;难道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rdo;他明白，自古帝王家难有真情，就算皇八子是承安帝疼爱的儿子，最后也是会遭猜忌。

&ldo;难万全。&rdo;君怀卿仰头将那盏凉透的茶水喝完讲：&ldo;仗还在打的时候，父皇就下封了，封我为淳郡王。本王这样的出生，就算是当不上储君又打小没有母妃，怎么样也应该是个亲王，应该有封地，有自己的亲王军！可现在本王被囚在这京中，只有一个郡王的虚名和王府。父皇他这一次是动真格了。&rdo;

……

君怀卿走了之后，李昶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里，赵宣已经醒了。宫里来人传旨，说是圣上召他进宫，今晚有庆功宴，李昶推不掉了。他稍作收拾，同赵宣打招呼说：&ldo;今晚庆功宴后说不定还会有人拉着我去喝酒，所以你只管一个人早点睡就是了。&rdo;

赵宣点点头，突然抓住李昶的袖子。抬头向斜上方看着他：&ldo;你……脸色不太好，不要喝太多酒。伤身。&rdo;她慢慢的松开了手，看见李昶脸上绽开的笑容才微微放下心来。

李昶跟着宫里的人，一路走到广成殿。承安帝还未到，君怀笙和几位将军正围在一起闲聊。推杯换盏间，每个人脸上都是虚情假意。单独坐在一旁的赵渊看见李昶来了，将手握拳放到口前，干咳了几声。

其他人闻声看过来，都是道一句：&ldo;恭喜李世子凯旋归来！&rdo;后就各自散了，坐在席位上再也不动。君怀卿强作镇定，端了一壶酒朝李昶走过来说：&ldo;世子怎么才来，当罚，当罚！&rdo;他说着，拉了李昶找个位置坐下，灌了他一杯酒，低声说：&ldo;今儿晚上，父皇来者不善。万不得已之时，这兵权……&rdo;他抬头看着李昶的眼睛，眸中似有瀚海翻涌，话说一半，点到为止。剩下的任由李昶去揣摩。

李昶仰头喝了一杯酒，说：&ldo;殿下，臣心中明白了。&rdo;他握在袖子中上拳头暗暗发力。他明明是一心保卫祁京，到头来，还要叫皇上猜忌和疑心。那么这几个月他一直坚信着的家国大义到底还值不值得？！

承安帝到时，李昶已经一壶酒下了肚。今儿这既不是庆功宴，那就是鸿门宴了。圣上宴请，意在兵权！！

黄德全一声唱喝：&ldo;圣上驾到‐‐‐‐！&rdo;方才还谈天论地的众人立刻低头行到两侧作礼到：&ldo;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承安帝扫视了一圈，视线在李昶与君怀卿身上停顿几秒，随即朝着上首走去落座说：&ldo;都起来吧！&rdo;他坐在龙椅上，向门口招了招手说：&ldo;十六！到父皇这儿来！&rdo;

众人回头，便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从门口探出了头，他身上穿的是黄色的金丝绒的小袄，看起来莫约八九岁的样子很是可爱。

他一路小跑着凑到承安帝膝前说：&ldo;儿臣拜见父皇！&rdo;

承安帝眉目带笑，拍拍他的肩膀问：&ldo;在你皇额娘那里住的可好？最近先生教了什么没有？&rdo;他现在才真正的有个父亲模样，拉着小十六一通问下来。

李昶这些日子不在京中，也认不出眼前这是哪一位皇子，只好偏过脸向君怀卿求助。

&ldo;这是我十六弟。&rdo;君怀卿瞧见李昶看自己，收拾收拾了难看的脸色说：&ldo;生母不明。你刚离京没多久皇后娘娘就领了这个孩子回来过到自己的名下养着。因为。原先父皇最疼爱的孩子无非也就是本王、太子和恒国公。现在……太子造反，君怀笙被撤了玉牒，贬为恒国公，而我……也是叫父皇心生了猜忌。所以……&rdo;他顿了一下，迅速的坐正身子。等到承安帝的视线移去了别处才又讲：&ldo;所以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说父皇要立小十六君缪为新的储君。&rdo;他眼中的落寞不言而喻，本来按照计划，他会是最完美的储君人选，但是一步错，步步错。承安帝性情骤变，揪着先斩后奏这一点不放，君怀卿丝毫没有办法。要知道猜疑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便会越来越复杂，尤其的父子之间，君臣之间。

他们说着话，承安帝眼瞳转了半轮，便将身子向□□斜，朝着李昶说：&ldo;不知道逸阳伯世子在同老八说什么呢？这样开心？不如也讲给朕听听？&rdo;他放开了君缪，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好整以暇。

李昶一时僵住，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硬着头皮作揖道：&ldo;回圣上的话，臣与淳郡王殿下不过是聊聊这几日的天气，商量着安定下来便要出京游历游历罢了。&rdo;

&ldo;朕倒是没听老八提起过，有这打算啊？&rdo;承安帝眉心一拧，随即转向君怀卿。他伸手，黄德全就递了双筷子上来，宫人们托着菜鱼贯而入。

君怀卿面上坦然一笑：&ldo;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又怎么好拿这样的小事来麻烦您呢？&rdo;他倒了一杯酒说：&ldo;儿臣敬父皇一杯，不过父皇近日龙体欠佳，望少饮酒，保重身体。&rdo;他说着，仰头饮罢。君缪却插嘴一句说：&ldo;父皇正值盛年，怎么会龙体欠佳？八哥此言差矣。&rdo;

承安帝闻言开怀大笑，终究是倒了一杯酒喝下，算是认同君缪的说法。硬生生的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君怀卿一巴掌。君怀卿放下酒杯，沉默不言。

承安帝心里选择相信君缪，那就是已经偏了心了，再争辩也没有用处，反而会闹得自己难堪。这边还没消停多久，有人急着要给李昶敬酒说：&ldo;听闻逸阳伯世子这一回千里迢迢跑去汝南搬了援军，在下心中实在佩服！这一杯酒，敬世子救了咱们祁京的满城百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