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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2页）

&ldo;你们这些汉人大官就是多疑，我从来不撒谎……&rdo;苏鲁克委屈地说。

难怪，难怪一场大雪后那么急着焚烧马尸。

他原以为是马场的人吃了空饷，把马场里的马拉出去偷偷卖了，为了让数量对上，所以才毁尸灭迹。

原来不是，原来是马场里的马太多，怕别人发现……

汾州马场养那么多马做什么？牧场建立之初虽然是按三万匹马设的马厩和设施，可是此地是一直是按报上来的五千匹马的数量配置的官员和补给，若没有人管理，又没有糙料豆料的等物，他们是靠什么养活的这么多匹马？

李茂突然就想起了那支不明军队。

人人骑着骏马，带着手弩，惯于弓马……

汾州，到底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ldo;我们羯人追水糙而居，就算是牛羊马匹最多的时候，也没有像如今这般肆意的驱赶牲畜啃食牧糙。李大人，牲畜吃糙快，糙原上的糙生长速度却跟不上牲畜吃的速度。牲畜一旦吃完了糙，就会啃糙根，兔子和老鼠连糙根都没的吃了，就会吃糙籽……&rdo;

&ldo;李大人，若再放任马场这般圈糙场圈下去，怕是这片糙原都要变成荒原，以后牲畜再也没有糙可食了！&rdo;

这苏鲁克说的虽然是糙场，但忧心的却是未来。糙原上所有部落的生活都和糙场息息相关，今年本就大寒，糙场却在逐年衰减，如此下去，别说边关之外的游牧民族明年会不会南下，就连关内这些原本本分的牧民和部落都要&ldo;起义&rdo;了。

&ldo;这些话，你有和汾州当地的属官申诉过吗？&rdo;李茂问这虬髯的大汉。

李茂实在不知道这汾州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就算马场的人自己偷着养了许多匹马瞒过了当地的官员，可马场名义上虽归兵部直辖，每年战马的出生数字、死亡数字都是由汾州当地的指挥使司报上来的。这么多年了，难道指挥使司一点都没发现数量不对？

他可不信。

李茂一提到这个，苏鲁克就不说话了。

过了良久，屋子里已经静到让人憋闷的地步，只有帐篷里火塘里火焰燃烧的劈啪声。李茂微微蹙眉，苏鲁克才开了口。

&ldo;我们进不了汉人的城，大人。&rdo;苏鲁克顿了顿，&ldo;我们是……胡人。&rdo;

所以，他们救回了此人，脱去他的大袄，发现他居然内着大楚的紫色官服时，才会如此欣喜若狂。

这简直就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给他们送来的&ldo;青天大老爷&rdo;。

那汉人以前说过，大楚只有大官才会穿紫衣！

&ldo;苏鲁克，你说的情况，对大楚很重要。&rdo;李茂凝视着这个汉子，&ldo;今年汾州糟了雪灾，汾州马场报损，要焚烧马尸，我们大楚有一位官员去调查此事，被马场扣押，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朝堂担心其中有蹊跷，才派我来此巡查。你说汾州马场的马早已过万，可有证据？&rdo;

这汉子摇了摇头。&ldo;我们羯人计算牲畜数量，和你们汉人不同，一群马有多少只，大略的看一下就得估算到。汾州马场每天放牧那么多马，又放马群践踏帐篷，把我们驱赶走，我们早就默默算过了许多次数量，绝不会有错。可是要说证据，这是活的马，会动，怎能留证据？&rdo;

&ldo;除非的等他们再次放牧。&rdo;

李茂叹了口气。现在是冬天，雪深数尺，谁会在这个天气放牧？

就算有证据，若是要报信，到底该报何处？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怕这一文一武两个衙门里都不干净。

而且这群羯人连汾州里的城池都进不去，又该如何通过州界去报信？

那群不明身份的军队没有找到他，怕是要到处搜索，他若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怕是这些羯人都有危险。若这个军队是马场势力指使，那必定要杀了他灭口。若他死了，又可以拖延一段时间，把马匹转移到其他地方。

可恶，若他再这么拖下去……

&ldo;苏鲁克，此地离凉州有多远？&rdo;

&ldo;凉州？路上有冰雪封路，最快大约也要五六天吧。&rdo;苏鲁克说道。

李茂一估算，如此一来，一来一去就是十来天。加上点兵的时间……

不行，若是十来天，怕是马都没有了。

&ldo;苏鲁克，我可以帮你们。若当地马匹真的有这么多，我会上奏我们的皇帝，将马匹调配到各处，兴建新的马场，不会让此地聚集如此多的马群。&rdo;李茂看着苏鲁克惊喜的表情，不得不说道：&ldo;可是……&rdo;

苏鲁克露出了&ldo;咦&rdo;的表情。

&ldo;可是，正如你所见，我正受到追杀。有人不愿意让我管此事。&rdo;李茂的脸色并不好看。

任谁被人追杀，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ldo;我怀疑本地负责监察马场的官员已经和马场有所串通，而被蒙在谷里的地方官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rdo;

现在只希望那和马场僵持的地方官不要先软下来，给他们转移马匹的时机。

&ldo;追杀？是一群穿着黑色的大楚军服，骑着骏马的骑兵吗？&rdo;苏鲁克说道，&ldo;那些人经常在牧场中训练，我还以为是你们大楚的军队，为什么大楚的军队会追杀大楚的官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