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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西北高楼有佳人倾国倾城难再顾（第3页）

在没见过她之前，我只是固执地以为人们所讲的一眼万年，只是每一个不曾得到过的人心中永远放不下的虚妄而已。

像传说，像幽梦，像虚幻，像死亡，总是看不见，摸不着，终是太遗憾，太疏离。

你看，那空中的高楼之上，应该有人们不曾看到过的景象，我曾经去过那里，却仿佛又如同没去过一样。

甚至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都感觉像是在漂浮不定的幻梦里。

那时候还有个少年同我一起来到这里，当见到她后，仿佛就像刚学会扑腾翅膀的雏鸟。

拼尽全力奋力挣扎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天空的深沉和广阔，然后心甘情愿拜服于脚下，沉沦于深渊，于是终其一生，翱翔蓬蒿之间，不过数仞而下。

我想这应该是一只本该翱翔天际的雄鹰自愿沉沦的一生，尽管如此，却仍然满足，依旧快乐。

我想那个少年应该就是我记忆中的二哥了。

他离家已久，又戴着假面，我只认得他离家时背着的那把剑，然而我并没有趁机嘲笑他的窘迫。

因为很快，我也和他一样，知晓结果后便也陷入了深深的遗憾与无尽的自责之中。

我曾亲手埋葬过她的尸身，却从未曾想过要拯救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灵魂。

甚至曾经当我的指尖途经触碰她的身体后留下的体香，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如今，却越发清晰可闻。

你问我应该怎样形容她的美丽，我也不知应该怎样去表达。

你知道这并非我的强项，但是我仍然想努力，穷极我所见过的想象到的所有字眼，终是所有都及不得她。

那些听起来像是夸耀女人的词语，在没说出口前尚有一丝别样的意蕴。

一经说出口，不需放在她的身上，便是早早显得那样的俗不可耐，亦不知这看似美丽的词汇，已经形容过世间多少个女子。

直到现在，我仍然想不到有什么样的字眼可以用来形容她的风姿。

若退一万步，只是要形容我见到她时的第一眼，我想勉强还能有八个字可用来说。

很俗很老套，却没有什么比之更恰当，譬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就像婴儿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是哭也笑；

又像老人离世前的最后一声苦笑，是笑也哭。

是初起时的朝雾，是将落时的残阳。

朝雾未起，初日已升，余晖未尽，残阳犹温。

所以，时至今日，我仍怀念她——用尽余生。”

第二天，那个背负长剑的假面少年并没有再来，陆知明也没有再去。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不曾再见过他。

一直到十天以后，少年终于又重新登上了挑战强者的高楼。

高楼之上，女子一如少年刚来时那样，远远地注视着他，仿佛早已知道，有些人终会出现。

只是陆知明再没有跟着少年重新登上高楼，没有谁愿意再一次承受那样的遗憾和悲伤。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负剑的少年，生来本就富裕阔绰的他，人生第一次是这样的羡慕一个人。

羡慕他的身在此时，此刻，此处，不明未来，只管向前。从此再不必被悲伤侵袭，也不必为遗憾蹈覆。

少年持剑在手，第一次感觉手中之剑异常沉重，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剑指向了自己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