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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水儿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可是喜欢太阳，喜欢花，喜欢纯净的空气。也许是她知道这一切对她都不久长，所以格外渴望。在她的眸子里，总是露出那样惊喜珍爱的神情，令曲风怜惜不已。

小林说：&ldo;看着水儿，让人觉得生命太过脆弱，不堪一击;可是看着水儿，又觉得生命实在可贵，应该把握。&rdo;

曲风忙碌地给鱼钩上饵，不说话。

小林又说：&ldo;前几天，你不是说小区物业办又找你了吗?你打算把天鹅怎么办?送动物园还是正式领养?也不知道允不允许家养天鹅做宠物……&rdo;看一眼曲风的表情，又赶紧说，&ldo;哎，我知道，你又要说了，天鹅不是宠物是朋友，可别人不这样想啊，毕竟，她是一只鸟，不是人;再说，就算是人，也得办暂住证呢，不能这么着就住下了呀。&rdo;

&ldo;我说过等她伤养好了要放飞的。&rdo;曲风终于说话了，&ldo;可你看她跟水儿玩得多开心，我舍得放，水儿舍得吗?&rdo;

&ldo;你对水儿比对我好多了。&rdo;小林幽幽地说。

曲风看她一眼，将鱼竿用力地甩出去。

小林又说：&ldo;你对天鹅也比对我好。&rdo;

曲风看着鱼漂，答非所问：&ldo;这湖，怎么看都不像莫奈的荷花池。&rdo;

小林不间断地，接着说：&ldo;你对阮丹冰……&rdo;

曲风忽然打断她：&ldo;我对丹冰可没有对你好。&rdo;从不曾与她约会，也没有陪她钓过鱼。

小林摇头，慢吞吞地说：&ldo;如果变成植物人的是我，你会那样不知疲倦地弹琴给我听吗?&rdo;

曲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着湖上亭亭的荷叶和打着苞儿的荷花箭，许久，一字一句地说：&ldo;她是为我变成植物人的。&rdo;

小林忽地噤声。

同为女子，小林约略猜得出丹冰对曲风的不同寻常的感情。没有一个人可以那样奋不顾身地救人，除非，她把那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可是，她不敢把这层意思说破给曲风，怕他从此更放不下丹冰。同时，她亦不能自知，如果当时在舞台上、在曲风身边的人是她，大灯掉下来的时候，她会不会有勇气扑上去、舍己救人。

她爱曲风，希望可以同他一起生活。&ldo;一起生活&rdo;的意思就是把她的一&ldo;生&rdo;和他的一&ldo;生&rdo;绑在&ldo;一起&rdo;，但前提是&ldo;活&rdo;着。如果面对死亡，她还要和他分享吗?

她想自己没有那份勇气。

可是丹冰有。

丹冰为了曲风而丧命。

生与死是上帝的事情，而丹冰竟与上帝抗衡，用自己的生命与上帝做交易，交换曲风的命。

如果不是爱，小林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使一个柔弱的女子拥有这样的勇气。

曲风没有亲人，最爱他的人就是自己了;比自己更爱曲风的，大概只有上帝;而比上帝更爱曲风的，是阮丹冰!

湖边，水儿在给天鹅洗澡，引来无数小朋友围观。&ldo;咦，天鹅哎，真的天鹅!&rdo;&ldo;她有一只天鹅!&rdo;&ldo;妈妈，我也要，我要那只天鹅!&rdo;

她们拥上来问水儿：&ldo;这只天鹅是你家的吗?&rdo;&ldo;她听你话吗?&rdo;&ldo;她不跑吗?不飞走吗?&rdo;当她们发现天鹅竟可以听懂人话的时候，都惊讶羡慕极了，叽叽喳喳地叫起来：&ldo;天啊，这是一只天才天鹅!&rdo;&ldo;太了不起了，你可以养一只天鹅作伴!&rdo;&ldo;怎么样才可以有这样一只天鹅呢?&rdo;&ldo;你能让她跟我们玩一会儿吗?&rdo;&ldo;我叫圆圆，你叫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