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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白金汉宫童话女王（第2页）

“很好。”门后声音沉寂片刻，继而轻笑，“去吧。记住，不要急于求成。我们要让他亲手种下的道树，变成绞杀自己的绞架。”

数日后，岭南各地风云渐起。

广州镇海楼突现异象：深夜钟声自响，无风自动，守楼老匠人称见一白衣僧人立于楼顶诵经，双目流血，口中念念有词：“五气归元，不如归尘……”

罗浮山冲虚观外，一名自称“西来居士”的洋道士登门论道，手持金身佛像一尊，言称可镇压百年妖魔，愿无偿赠予道观。观主感其诚，欣然接纳。

与此同时，一封署名“岭南正气盟”的檄文悄然流传坊间，痛斥某“狂妄术士”妄图操控地脉、窃取天地权柄，更附录数百字“证词”，描绘此人如何以活人祭阵、割童男童女心头血炼丹……

谣言如野火燎原，短短三日，便传遍珠三角。

而此时，倪欢正独坐于五脏观祖殿之中，面前摆着沈沅送来的“照幽鉴”。镜面依旧模糊，但他忽然发现，每当自己运转五脏之气，镜中便会浮现一行古老篆文：

**“道非清净，而在抉择。”**

他怔了怔，随即轻笑：“原来如此……这不是照幽之镜，是‘问心之鉴’。”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师父！不好了！”一名年轻弟子冲进来，面色惨白，“山下来了十几个人，抬着一口黑棺，说是您父亲的旧部，从湘西赶来报丧??您父亲……去世了！”

倪欢浑身一震，手中铜镜差点跌落。

“我爹……死了？”

“他们带来了遗物。”弟子颤声道，“还有……一块碑文拓片，上面写着八个字??‘子不归，魂不安’。”

倪欢缓缓站起，眼神复杂至极。

他知道，这一局，已经开始。

父亲十年前失踪于湘西赶尸道，音讯全无，如今突然传出死讯，时机太过巧合。更何况，那句“子不归”，分明是在逼他离开岭南，踏入他人早已设好的陷阱。

可若不去，便是不孝；若去，则极可能中计。

他低头看向照幽鉴，镜面终于清晰了一瞬，映出他自己双眼??左瞳翠绿如叶，右瞳猩红如血。

两种颜色交织旋转，宛如太极未分。

“四幽……你连我父亲都不放过？”倪欢咬牙，声音低沉如雷，“你以为拿亲情做饵，就能让我乱了道心？”

他猛然抓起铜镜，狠狠砸向地面！

“砰！”

碎裂声响起，然而碎片并未散落，反而悬浮空中，组成一个新的图案??一棵巨树扎根于湘西群山之间，树根缠绕着一具身穿道袍的枯骨，而那枯骨的手指，正指向南方某地，似在指引什么。

倪欢盯着那方向，久久不动。

良久，他转身走入内室，取出一封尘封已久的信笺，上面赫然写着：“若见树影覆城日，速赴辰州寻灯引。”

那是父亲失踪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倪欢喃喃。

他走出大殿，对等候在外的弟子道：“备马，我要去湘西。”

“可是师父，外面都在说您……”

“我知道。”倪欢抬头望天，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但他们忘了，真正的天师，不怕流言蜚语，也不怕阴谋诡计。”

“我只怕一件事??”

“当我回头时，家乡已成废墟，亲人皆化白骨。”

风雨再起，五脏观钟声悠悠。

那一夜，有人看见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直奔西北而去，沿途所过之处，山林草木无不焕发生机，仿佛春天提前降临。

而在遥远的辰州深山中，一座荒废多年的古庙里，一盏油灯忽然自行点燃，火苗呈翠绿色，摇曳不止，照亮墙上一幅斑驳壁画??画中一人立于黄泉桥头，头顶青树参天，脚下百鬼俯首，额前绿叶闪耀，正是今日之倪欢。

灯下，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

“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