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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亦起身相迎:“王兄今日怎得空来此?”
王维笑道:“听闻张兄近来在太常寺中颇受重用,特来拜访,顺便讨教一二。”
张岱请他入座,命人奉茶,道:“王兄谬赞,我不过一介协律郎,何谈重用?”
王维微微一笑,道:“张兄何必自谦?圣人近来对礼乐之事颇为重视,张兄若能在此时献上新作,必能得圣人青睐。”
张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王兄此言何意?”
王维缓缓道:“我听闻夏至日将于方丘举行大祭,届时将有歌舞之演。张兄若能排演一曲新乐,必能惊艳四座。”
张岱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倒是未曾想过。太常寺中规矩森严,非圣命不得擅演禁舞。”
王维笑道:“张兄何不试一试?若能得圣人赞赏,岂非一飞冲天?”
张岱看着王维,眼中神色复杂,似乎在思索什么。
“王兄好意,我心领了。”他缓缓道,“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维点头:“张兄谨慎,倒是稳妥。我今日来,也只是提个建议,若张兄有意,随时可来岐王府找我。”
张岱拱手道:“多谢王兄。”
王维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岱一眼,随即离去。
张岱望着王维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
他缓缓坐下,拿起笔,继续校订乐谱,然而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未落。
窗外,风起,梅枝轻摇,一片残雪飘落,落在案上,化作一滴水珠,悄然无声。
夜色渐深,张岱独坐书房,案上烛火摇曳,映得他眉间凝重。他反复思量王维之言,心中疑窦丛生。太常寺中规矩森严,禁舞之禁,非同小可,若有人有意引他触犯,背后必有阴谋。
他正思索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名心腹仆人匆匆入内,低声道:“郎君,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是薛王府的家仆。”
张岱闻言,眉头一皱:“薛王府?”
“是。”仆人点头,“那人说有要事相告,不敢耽搁。”
张岱沉吟片刻,道:“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步入书房,拱手道:“张协律,小人奉薛王府之命,特来送一封信。”
张岱接过信,展开一看,只见字迹工整,内容却令他心头一震。
“张协律台鉴:久未相见,甚为挂念。听闻协律近来颇受重用,薛王甚为欣慰。然近日有传言,称协律有意排演禁舞,此举若属实,恐招祸端。薛王念及旧情,特遣小人送信,望协律三思,切勿轻举妄动,以免祸及自身。”
信末署名,正是薛崇。
张岱看完信,脸色微沉。他虽未有排演禁舞之意,但王维今日之言,却显然与此事有关。薛王此举,是警告,还是试探?
他缓缓抬头,看向那名青衣男子:“薛王为何突然遣人送信?”
“小人不知。”青衣男子低头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敢多问。”
张岱沉吟片刻,道:“你回去告诉薛王,我张岱谨守本分,绝无妄念。”
青衣男子应声告退。
待其走后,张岱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沉沉的庭院,心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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