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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1《后序》。

莱，重易装标，因为识之。&rdo;2二是跋《后魏郑羲碑》3云：&ldo;盖道照（昭）尝为光州刺史，即今莱州也。故刻其父碑于兹山。余守是州，尝与僚属登山，徘徊碑下久之。&rdo;又跋《后魏郑羲上碑》云：&ldo;初余为莱州，得羲碑于州之南山，其末有云：&lso;上碑在直南二十里天柱山之阳，此下碑也。&rso;因遣人访求，在胶水县（今属山东平度）界中，遂模得之。&rdo;1三是《金石录》卷十三云：&ldo;右齐钟铭，宣和五年，青州临淄县民于齐故城耕地，得古器物数十种，其间钟十枚，有款识，尤奇。最多者几五百字。

今世所见钟鼎铭文之多，未有逾此者……今余所藏，乃就钟上摹拓者，最得其真也。&rdo;赵明诚在莱州太守任上结撰的《金石录》共&ldo;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rdo;2，所以，更大的工作量是在于广泛地搜集整理，为此他&ldo;忘寝废食而求&rdo;，绝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玩好，而是为了有补于后学。要不是赵明诚亲任察访、亲自著录，在正史中并没有郑道昭擅书法的记载，其如此高超的书艺就有被埋没的可能。呜呼!《金石录》的更大价值在哪里，其中今存实物尚有多少……弄清这一系列的问题将会成为后人的更加珍贵的物质和精神财富。

（三）

任满改官淄州城宋代官制，州守任期三年，秩满即调任。据此，赵明诚当于宣和六年前后改任新职，也就是说《后序》所云：&ldo;连守两郡&rdo;，是指赵明诚守莱后即守淄。又据宣和七年（1125年）十二月二日诏：&ldo;朝散郎权发遣淄州赵明诚职事修誉，可特除直秘阁&rdo;1。看来此当系赵明诚守淄的第二个年头上的事情。

淄州辖境时大时小，唐代时大到除了几乎包括今山东全境外，尚有今河南、安徽的部分地区。赵明诚所守之淄州，当指古邑临淄（今山东淄博东北一带），此地离李格非早年作教授的郓城不远，他曾写诗云：&ldo;击鼓吹竽七百年，临淄城阙尚依然。如今只有耕耘者，曾得当时九府钱。&rdo;2在遍地是文物的淄州2《金石录》卷二八。

3《金石录》卷二一。

1陈按：赵明诚所得此上下魏碑极为书法家、金石家所椎重，近已蜚声海内外，尤为日本书法界人士所酷爱。此碑洵为研究我国字体演变（碑中有数字，竟与今之简化字不谋而合）和书法艺术的珍贵资料。年属耋耋的刘梅粟大师尝亲往观赏，为之赞叹不已。鉴于这一文物在赵、李研究中的特殊价值，笔者曾亲赴上下碑所在地考察。上碑在今山东平度境内的天柱山顶，磨崖刻石，北依雄峰，南面平川，峰姿突兀伟岸，视线极为开阔。碑刻书法兼具隶、楷二意，结字宽博，笔力雄劲，镌入山巅，堪称物、景双绝。下碑在今山东莱州境内的文峰山麓（此山又名云峰山，又因形犹笔架，称笔架山。天晴时，由此山可以看到郑羲上碑所在地直南二十里的天柱山。）高34米、宽465米。碑文记郑道昭（字僖伯，北魏开封人）之父郑羲生平事略，下碑亦依山随形磨崖刻石。关于此二碑的发现和著录赵明诚可谓功高德劭，其跋中有&ldo;徘徊碑下久之&rdo;之语，可见其对此碑的爱重，亦可见其眼力之不凡。明诚著录此碑，其时在公元1123年。此后七百余年至清中叶的著名书法家、书学理论家包世臣，即包安吴激赏此碑，人们竟以为这是首次发现。此事极为生动地说明赵明诚对于金石之学的贡献多么不同凡响，而赵、李在这方面的合作其意义又是多么深远。

2《后序》。

1《宋会要辑稿&iddot;选举》卷一二。

2李格非《过临淄》，《宋诗纪事》卷二七。

古城任职，对于金石学家赵明诚来说，可谓得天独厚，也是进行《金石录》撰著的大好时机，此时与清照的关系亦大有好转。

晋陶渊明在《移居》诗中，曾把他在浔阳&ldo;南村&rdo;的好邻居称为&ldo;素心人&rdo;。赵明诚出任淄州太守，州人不重其&ldo;为兹州守&rdo;，而重其&ldo;有素心之馨&rdo;，这在当时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缪荃荪《云自在龛随笔》云：唐白居易书《楞严经》一百幅，三百九十七行，唐笺楷书，系第九卷后半卷。赵明诚跋云：&ldo;淄川邢氏之村，丘地平弥，水林晶淯，墙麓硗确布错，疑有隐君子居焉。问之，兹一村皆邢姓，而邢君有嘉，故潭长，好礼，遂造其庐，院中繁花正发。主人出接，不厌余为兹州守，而重余有素心之馨也。夏首后相经过，遂出乐天所书《楞严经》相示。因上马疾驱归，与细君共赏。时已二鼓下矣，酒渴甚，烹小龙团，相对展玩，狂喜不支。两见烛跋，犹不欲寐，便下笔为之记。赵明诚。&rdo;前后有绍兴玺，末幅止角上半印，存&ldo;御府&rdo;二字。后有&ldo;宝庆改元花朝后三日重装于宝易楼，逊志题。&rdo;此册想见赵德夫夫妇相赏之乐。自序云：&ldo;靖康丙午，侯守淄川。&rdo;当跋于此时，固俞理初未见者。

直到今天，对于白居易书《楞严经》的真伪，尚存有两种不同看法，一则是：&ldo;缪氏曾否亲见乐天真迹，抑自他书转引，所记未详。近人或云：白居易书《楞严经》，并非真迹，缪氏未考。&rdo;1另一则是：&ldo;白乐天书《楞严经》真迹匣虽为淄川邢氏所有，后荩（赆）赠明诚，故明诚得驰归与清照共赏，&lso;狂喜不支&rso;，此真迹后竟入御府，后盖又散出，据缪氏所记，定为真物，自非赝品。缪氏去今不远，应可踪迹。盼研究书画者注意及之。&rdo;2鉴于笔者对乐天墨宝无缘观赏，更无研究，因而对上述王、黄两种不同看法难置可否，但对于明诚以为邢氏赆赠为乐天真迹的&ldo;狂喜&rdo;，则完全可以理解。

另外，明诚所写这一跋语很有可读性，文笔生动传神。

或许因为淄州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城，文物繁夥;或许因为赵明诚&ldo;忘寝废食&rdo;广为搜罗，其守淄州，从宣和五、六年算起，到靖康二年三月南去奔母丧，总共只有三年的时间，其收获却相当可观，以下三件文物弥足珍贵：一是，《汉成阳灵台碑》跋下注：&ldo;余为淄川，同官李荛，雷泽人，云冢正在城西南，盖《述征记》误也。&rdo;3二是，《唐淄州开元寺碑》跋：&ldo;右唐淄州开元寺碑，李邕撰并书，碑初建于本寺，后人移置郡廨屋下，余为是州，迁于便坐，用木为栏循，以护之云。&rdo;4三是，得平陆戈铭及盂姜盥铭，入古器物铭。1靖康元年（1126年），在许景衡任中书舍人时，曾记有《赵明诚转一官制》云：&ldo;敕，逋卒狂悖，惊扰东州。尔为守臣，提兵帅属，斩获为多。今录尔功，进官一等&rdo;2。&ldo;逋卒&rdo;不是逃亡的差役，就是逃亡的士兵。北宋末年是一个官逼民反的社会，赵明诚&ldo;提兵帅属&rdo;，对&ldo;逋卒&rdo;大加&ldo;斩获&rdo;，朝廷为之&ldo;录功&rdo;，今天恐不能侍同样的态度。在不能具体弄清差役或士兵为何逃亡、对谁&ldo;狂悻&rdo;的情况下，对赵明诚的这一举动似应打上一个硕大1王学初《李清照集校注》第2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