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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夏夫人一边摩挲着小姑渐渐暖过来的手，一边问道：&ldo;珊儿，你可记得是怎么回事儿，你向来是最敏警不过的人，怎么好落水呢?&rdo;

夏小娘子垂了眸子，幽声道：&ldo;是张如绮撞了甘以芙，她拉着我和顾小娘子的胳膊，几人就一齐朝下头栽去了。&rdo;

夏夫人拍着小姑子的手，&ldo;幸好你没事，那甘以芙自来就是跌倒都要拉垫背的人，你往后可得离着她远些，若是你哥哥知道你遭了这般祸事，还不知道怎样心疼。&rdo;

夏小娘子勉强笑道：&ldo;哥哥和嫂子自来疼我!&rdo;

夏元珊没有说，原先她在湖里是抓住了甘以芙的腿的，因为她发现甘以芙竟然会游水，但是甘以芙一脚踢在了她脸上，她疼得松了手，只是哥哥尚且在户部做事，夏元珊不想哥哥难做。

&ldo;那位顾小娘子不知醒了没?&rdo;

夏夫人摇头道：&ldo;没，她原就胸前有伤，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又动了伤口。&rdo;夏夫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门外垂立的林家女使，低声道：&ldo;是沈枢相抱着上来的，他自己先前遇袭，伤口也没好呢，一身血迹，却还不愿意松手。&rdo;

夏元珊微微笑道：&ldo;听说先前沈枢相在南薰门带走了一个小娘子，想来就是这位顾小娘子了，她几番大难不死，怕是必有后福呢!&rdo;

夏夫人想到自家小姑也是被杨国公府小世子救上来的，说不准，也要因祸得福，状似无意地问道：&ldo;珊儿，你知道是谁救你上来的吗?&rdo;

夏元珊皱眉道：&ldo;不是林府的女使吗?&rdo;

夏夫人笑着没有说。

杜氏的厢房东边，顾言倾尚昏迷着。

却不是因为肚里灌了水，而是伤口浸了冷水，又破开了，引发了伤口感染，陈太医让女医给她重新换了药，对着杜氏道：&ldo;怕是得过了今晚才好说。&rdo;

&ldo;是伤口感染?&rdo;

沈溪石猝不及防地从门外进来，杜氏见他也换了衣裳，脚上套了靸鞋，墨黑的头发尚氤氲着水汽，散在身后，叹道：&ldo;溪石，你这样子，絮儿醒来会为难的。&rdo;

&ldo;杜姨，我说过我会娶她!&rdo;沈溪石望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儿人，轻声道。

在湖里的时候，他不由痛恨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了她，为什么还要纵着她，让她一个人在这汴京城里头四处乱撞，为什么不好好地将她护在身边?

如果，如果他今天没有及时到林府，没有跟着杨叔岱跑过去，她会不会就此沉睡在湖里不会醒?

杜氏见溪石眉眼间的坚定，微微动容道：&ldo;一辈子如斯短暂，你想护着她，也无可厚非。&rdo;

沈溪石看了一眼陈太医，老太医点点头，识趣地告辞，留了医女在隔壁待传唤。

杜氏望着陈太医的背影，只道：&ldo;说吧，你想问什么?&rdo;

&ldo;杜姨，顾家的事，其实你知道一点。&rdo;沈溪石眼神里透着笃定。

不然以她夫妇二人和张丞相、贵妃娘娘，乃至陛下的交情，不至于要将言倾藏这般多年。

杜氏听见这话，并不惊讶，拿了帕子边擦着手，边反问道：&ldo;你心里也清楚一点不是吗?&rdo;不待沈溪石回答，又很快地道：&ldo;不过，你我都是猜测罢了，没有实据。&rdo;

沈溪石趋前一步，&ldo;实据在哪里?&rdo;

&ldo;当时那一场大火发生在夜里丑时末一刻，顾家夜里自来有巡夜的人，那许多的桐油，不可能倒得无知无觉，顾家主仆共有一百一十八人，除了言倾，尚有五人的骸骨没有找到。&rdo;

杜氏一直怀疑那一场大火是府里的奸细与府外的人里应外合的，不然好端端的府里怎会有那许多桐油倾倒的痕迹。

那五个不见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潜入顾府的细作。

沈溪石蓦地抬头盯着杜氏的眼睛看，一字一句地道：&ldo;杜姨，你没有告诉她，你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找到真凶，因为，连你也查不到一点线索!&rdo;

第29章庶子

沈溪石话刚说完，便听到里头藿儿在唤着：&ldo;小娘子，水!&rdo;

沈溪石一喜，&ldo;倾儿醒了!&rdo;抬脚便要进去，一把被杜姨拦住，对他轻轻摇了头，低声道：&ldo;是絮儿!&rdo;顿了一下，又道：&ldo;莫要告诉她!&rdo;

沈溪石深深看了杜姨一眼，见她面露忧色，点头应下，便往里间去。

这一回杜氏没有阻拦。

里头，顾言倾正就着藿儿的手喝水，喉间火烧烧的，一会儿便喝完了一杯，藿儿忙去倒，却见沈枢相将茶壶拿到了床榻前，提着刻着莲瓣纹的玫瑰色茶壶往同色的水杯里倒水。

顾言倾正难受得紧，又忙咕了一杯，喉间好像没有先前那般干裂的疼，又就着藿儿的手喝了第三杯。

沈溪石再要倒，顾言倾哑声道：&ldo;够了!&rdo;

藿儿放了茶杯，又问顾言倾，&ldo;小娘子，医女在隔壁候着呢，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就去唤她!&rdo;

顾言倾闭了眼，浑身酸疲得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藿儿见她很辛苦的样子，对沈溪石道：&ldo;沈大人，我家小娘子要休息了，还请您回吧!&rdo;

藿儿很感激沈枢相救了自家小娘子，先前她和其他的小女使原都在花厅的西侧厅里侯着，她口渴喝了一杯水，腹部便一阵绞痛，去了茅房，一回来便不见了荔儿和小娘子，心里一直十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