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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我上去。&rdo;她说话时好像有点吓到，&ldo;至于你，孩子，你到厨房去，烤箱里有块猪肉在烤着，你或许可以开始削苹果，准备做果酱。&rdo;

上楼时，班丁太太觉得双腿好像棉花般松软，手也在发抖，必须扶着楼梯扶手上楼。她极力控制自己，过了一会儿，觉得稳定多了，这才敲了敲楼上客厅的门。

史劳斯先生的声音由卧室里传出来。

&ldo;班丁太太，我身体不舒服。&rdo;他语带抱怨，&ldo;可能是感冒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倒杯茶，放在门外就好了。&rdo;

&ldo;好的，先生。&rdo;

班丁太太转身下楼，仍感到有点不适和晕眩，因此没有直接走到厨房，而用客厅的煤气灶帮史劳斯先生泡了杯茶。

午餐的时候，这对夫妻稍微讨论了一下黛丝睡觉的地方。本来他们早在顶楼的房间铺了个床，要给黛丝睡，但是班丁太太认为不妥：

&ldo;我想最好让黛丝和我一起睡，你就睡到楼上好了。&rdo;

班丁觉得有点讶异，但还是顺了她的意思。他明白爱伦是对的，让一个女孩单独住在楼上也挺寂寞的;更何况他们对房客还不是很了解，虽然他看起来是个举止温文的人。

黛丝的本性善良，她喜欢伦敦，而且希望自己能帮继母一些忙。

&ldo;我来洗碗，你们就不用麻烦再到楼下来了。&rdo;她开心地说。

班丁开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妻子瞥了她一眼，心想：他‐‐在想什么呀?

&ldo;你没买报纸吗?&rdo;她终于问他。

&ldo;我当然买了。&rdo;他忙答道，&ldo;但是扔一边去了，我想你最好别看，因为你总是紧张兮兮的。&rdo;

她很快、狐疑地看他一眼。但是他仍一如往常‐‐显然他所说的话并无其他含意。

&ldo;他们在街上叫喊些什么啊?我是说在我感到不舒服之前。&rdo;班丁太太说。

这回轮到班丁迅速、狐疑地瞄了她一眼。他觉得妻子突然间歇斯底里、怪异的反应是因为外头的骚动引起的，她并非推一对复仇者有此不安反应的女人，早报上提到，已有许多女性害怕独自外出。她刚才的怪举可能与外头的叫嚣声毫不相干吗?

&ldo;你不知道外面在叫些什么吗?&rdo;他缓缓问道。

班丁太太看着他。她大可以掩饰过去，假装对这些叫闹声一无所知。但是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却缺乏这种本事。

她迟钝地答道：&ldo;知道，到处都听得到这个消息，又发生一件谋杀案是不是?&rdo;

&ldo;是两件。&rdo;他镇定地说。

&ldo;两件?真是坏消息!&rdo;她的脸色转为苍白，带着惨绿的苍白，让班丁觉得她又要发作了。

&ldo;爱伦!&rdo;他小心翼翼地说着，&ldo;你要当心，我不认为这些谋杀案有什么好令你困扰的。不要去想谋杀的事。转移你的心思;我们不需要谈这些事，不必谈这么多‐‐&rdo;

&ldo;但我想谈!&rdo;班丁太太开始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这对夫妇隔着桌子对立站着，丈夫背着炉火，妻子背对着门。

班丁看着妻子，觉得相当困惑、悲哀。她看来真的病了，原本瘦小的身躯显得更为缩紧。第一次，他伤感地告诉自己，妻子已上了年纪了。她修长的手扶住桌沿，不停地抽搐着，这双手保养得相当好，好像没做过什么粗活，美丽而柔软。

班丁极不愿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告诉自己：&ldo;哦，天哪，爱伦可不能生病!否则恐怕立刻要天下大乱了。&rdo;

她低声要求：&ldo;告诉我详情，没看到我正等着听你说吗?班丁，快说!&rdo;

&ldo;没什么可说的。&rdo;他不情愿地说，&ldo;报上写得很少，但是那位送黛丝来的司机说‐‐&rdo;

&ldo;说什么?&rdo;

&ldo;就是我刚才说的，这回有两个人，她们都喝得烂醉。可怜哪!&rdo;

&ldo;出事地点呢?是不是在上回发生命案的地方?&rdo;她害怕地看着丈夫问道。

他怯怯地说：&ldo;不，不是的，爱伦，是更偏的西区的地方，事实上离这里不是太远，就在国王角一带，据说在废弃已久的小巷子里，这都是计程司机说的。&rdo;说完，他觉得妻子眼神看来相当怪异，忙加了一句，&ldo;我说得够多了!我们很快就可以从千德勒那里听到更多的消息，他今天一定会来的。&rdo;

班丁太太慢条斯理地说：&ldo;难道五千名警察都不管用吗?&rdo;她紧抓桌沿的手放松了些，身体则稍稍站直了点。

&ldo;没有一点用。那人身手利落，毫无失误‐‐等一下，&rdo;班丁转身，拿起他搁在椅子上的报纸看了说，&ldo;等等，他们说有了线索。&rdo;

&ldo;线索?&rdo;

班丁太太气若游丝，身体微偻，又开始紧抓住桌沿。她丈夫并没注意到这点，他将报纸拿得很近，满意地念着报纸：

&ldo;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至少警方认为他们掌握了一个有利线索，有助于逮捕凶……&rdo;

班丁放下报纸，快速绕过桌子‐‐因为他的妻子发出一声呻吟似的叹息后，已经昏倒在地板上，手上还抓着桌巾。她躺在那儿像是昏死了过去，班丁吓坏了，急忙开门大叫：&ldo;黛丝，黛丝，赶快过来，爱伦又出状况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