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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鸣海继续说：&ldo;话题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这次看田口医生调查，我最感兴趣的，就是你的手法与背后的假设。&rdo;&ldo;我只是听听大家的说法而已。&rdo;&ldo;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先找大家问话后，再去参观手术的这个前后顺序。&rdo;&ldo;我想这应该只是很普通的做法吧。&rdo;&ldo;不，从这种做法，可以窥见田口医生的假设。跟田口医生谈过后，我对自己的推测更有把握了。&rdo;&ldo;那您的意思是？&rdo;&ldo;田口医生认为这个案件是蓄意杀人，而且凶手就在团队成员之中。&rdo;

10他到底想把我带往何处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咖啡杯掉在地上：&ldo;啊？您、您怎么没头没脑地说这种话。这怎么可能嘛！&rdo;听到我吓得扯尖了嗓门，鸣海笑着回答：&ldo;原来如此，田口医生原来是这种类型的人啊。就算没察觉自己心底深处的声音，也能反射性地做出反应。&rdo;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ldo;看来田口医生似乎不太了解自己，那就让我来解说吧。田口医生首先对全体成员进行了询问调查，听说你对每个人都问得相当仔细。可是对于那些病历，却检查得非常马虎。昨天手术你全程在旁观察，手术结束后没去加护病房，却留在手术室四处打转。你为何没有详细检查病历？因为如果是蓄意杀人，凶手不可能把证据记载下来；为何在手术结束后还留在手术室？因为你认为，问题藏在手术中。&rdo;&ldo;真是佩服至极。原来我是抱着这种想法啊，我自己都没发现。那我现在也等于是在侦讯嫌疑犯啰？&rdo;&ldo;我向来不接触病患，当然不在嫌疑犯名单上。你找我问话，等于是在周边打听情报。&rdo;

我根本不是以杀人命案为前提，才着手架构假说采取行动。可是和鸣海一谈之下，不知为什么我真的开始觉得他说的没错了，可见语言这玩意还真可怕。不过真正可怕的，也许是鸣海的暗示力。&ldo;如果这样，昨天为何没出问题，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一定是因为我在旁看着，所以犯人有所顾忌吧。&rdo;&ldo;也许这才是桐生医生的真正用意。不过，也可以换个角度来解释：也许之前的术死纯属偶然，昨天只是像以往一样成功了而已。&rdo;鸣海把我耍得团团转。他到底想把我带往何处？&ldo;不过，自从发生术死后，成员之间都开始严格监视彼此，如果当中有人想轻举妄动，一定会被立刻发现。你的假设最大的弱点，就是难以设定动机。实际上应该可以说几近妄想。&rdo;

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文弱，个性却很勇猛。在滚滚弥漫的硝烟中，他还能熏黑着脸，顶着鬈鬈的爆炸头，天真无邪地堆出笑容。不过，和这种家伙讲话，为什么会让我这么不快呢？我决定换个话题。

&ldo;桐生医生既然在美国成功了，应该不会想回日本吧？亏两位肯来本院，我们都很感谢。&rdo;&ldo;我姐夫是个怪人，从他当初赴美，就一直强调要带着美国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回来帮助日本小孩，这已成了他的口头禅。&rdo;&ldo;真厉害，为了救别人的命，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家庭专程回国。&rdo;&ldo;你到底在说什么？&rdo;&ldo;他不就是因为这次回国才和令姐离婚吗？&rdo;听我这么说，鸣海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ldo;其实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只是两人都太固执了。我想我姐这时候一定后悔了。&rdo;&ldo;鸣海医生为什么会回日本呢？&rdo;&ldo;我在美国虽然在研习外科，兴趣却转向病理。不过即使换了部门，我的研究还是为了辅助桐生医生。既然他要在日本行医，作为影子我当然也要跟来。&rdo;

我暗自对桐生的吸引力之强感到敬畏。巴提斯塔团队的成员，全都对桐生死心塌地。

我突然想起，从外科医生转行的鸣海和桐生的治疗主张不同。&ldo;我听说您认为诊断与治疗应该分开，也不参加术前评估，甚至因为这个和桐生医生发生争执。您这种态度，实际参与手术不会产生矛盾吗？&rdo;&ldo;不会。如果参加术前评估，我的诊断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会去手术室，是为了目视心脏决定病变范围。&rdo;我逐渐被鸣海的叙述吸引，这几天，接触到优秀人物（这些人总令我想起我的劣等生时代）的机会大增。这是老天爷故意跟我作对吗？我想起桐生在手术中，鸣海决定心肌切除范围时，桐生一直闭着眼。换言之，鸣海就是桐生的眼睛。这种做法在学院派的世界想必难以理解。

我最后询问他名字&ldo;凉&rdo;的意思。鸣海顿时愣了一下：&ldo;田口医生的想法实在很特别，我终于明白姐夫为何这么欣赏田口医生了。&rdo;鸣海没回答我的问题，却反过来评论起我来了。这个人实在深不可测，如果是团队成员杀人，心思如此缜密的鸣海真的会发现不了吗？又或者，只有他才能想出完美的计划瞒过所有人？

11紧张笼罩着手术台

上次的术前评估结束后，桐生要求我再继续多&ldo;观察&rdo;两次手术案例。在仁科裕美先生做手术当天，我刚进手术室，劈头就看到病人光溜溜的背部。冰室察觉声音和动静转身认清是我之后，再次忧郁地面对病人的背。他手上拿着就像蝴蝶展翅般的金属针，流畅地刺入背部。我抓住一旁的羽场：&ldo;那是在干什么？&rdo;&ldo;你不知道吗？做硬膜外麻醉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