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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刀（第3页）

每一处响起名字的地方，便有一缕青光升腾，汇聚向忘川上空。

第九道光，再度亮起。

“不可能！”颜世庸怒吼，“他已经消失了！”

“不。”谢玄机仰望天空，嘴角露出笑意，“他没有消失，他在倾听。”

青光凝聚，形成人形。依旧是林疏的模样，但气质已截然不同。他的眼中不再迷茫，而是盛满了千万年的悲欢。他俯瞰大地，轻声说道：

“我听见了你们。”

这一句，传遍东陆。

每一个曾被抹去记忆的人，心头都响起这句话。有人痛哭，有人跪拜，有人拿起笔，写下家谱；有人敲钟，召集族人讲述往事；还有人走向荒坟，焚香祭酒，念出那些早已无人提起的名字。

忆脉彻底复苏。

颜世庸发出不甘的咆哮，黑玉核剧烈震颤，试图引爆最后的力量。然而，当他看向四周，却发现连自己的弟子也开始流泪。

一名年轻官员颤抖着撕下官服，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我父亲是被肃言司抓走的，他临死前喊的是‘勿忘我名’！”

一位贵妇扑倒在庭院中，哭喊：“我不是谁的夫人，我是柳氏之女，我叫柳如眉！”

人心醒了。

黑雾寸寸崩解，玉核碎裂，颜世庸的身体如沙砾般散去。临消散前，他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没有人回答他。

风中有歌，轻轻响起??

>“白花开处鬼吟经，

>黑夜尽头灯自行。

>若问青山何所忆？

>万家灯火照姓名。”

林疏站在云端，望着这片重获记忆的土地，久久不语。

良久，他转身，面向忆海之门。

“该回家了。”他说。

门再度开启，这一次，不是洪流倾泻，而是温暖接纳。所有游荡于忆脉中的孤魂，皆得归返??或托生于新婴，或附于旧物，或化作风雨草木，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小青仰头望着他，忽然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林疏笑了笑：“只要还有人记得，我就一直在。”

身影渐淡，最终融入天际。

多年后，青山脚下建起一座无名碑，碑前常年摆放新鲜白花。村中孩童每日清晨都会前来诵读一段《启冥曲》，然后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

老农妇依旧纺线，但她不再叹息。每当晚霞燃起，她总会抬头望天，轻声说：“林疏，饭做好了。”

而在最高的山巅，松林深处，新雪落下，掩盖了旧日足迹。

可风中有声，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