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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第1页）

蒋介石不悦道：&ldo;你这一阵怎么老是畏首畏尾？今年你们在东北干掉张莘夫，那股勇气是从哪儿来的？&rdo;蒋介石冷笑道，&ldo;你真会耍弹弓，一石二鸟，既可以让苏联阻挠我方接收东北，又可以让张岳军他们挨一棒。老实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打了苏联一下的份儿上，我是不依的！你们干张莘夫有办法，对戴雨农便没了主意。你不清楚，张莘夫不让你涉足东北实业，戴笠却可以让你在全国都立不住脚吗？&rdo;

这番话连骂带激，陈果夫毫无退缩余地，硬着头皮想了一阵，拍拍后脑勺道：&ldo;好，我拼着这条老命吧！&rdo;

蒋介石把陈果夫端详了一阵，笑道：&ldo;你满面红光，印堂发亮，做什么事都可以，你放心好了，一定成功。&rdo;突然后退一步，低沉地说，&ldo;我问你，你们搞了那么多年的学校，难道留美的学生中，没有一个是你的学生吗？没有一个受你接济，可以供你驱使的吗？&rdo;

陈果夫弓着腰一拍手掌道：&ldo;有啊！有一个留美学生是学飞机驾驶的，不但他的一切费用由我们供给，他在国内家眷的生活费用，也由我们供给。我们是想在他毕业回归以后……&rdo;

蒋介石急问：&ldo;在哪儿？&rdo;

陈果夫道：&ldo;大概快回来了，说不定已在途中。&rdo;

蒋介石道：&ldo;你说戴笠不满意他的飞机驾驶员，是为什么？&rdo;

&ldo;这个，&rdo;陈果夫一顿，&ldo;听说不满意他的年龄和相貌，年纪比较大一些，帮他开专机已经好多年了。&rdo;

蒋介石沉吟道：&ldo;现在，只剩下两个问题了。第一个，用什么办法把这个留美学生放在戴笠身边，一切要十分自然，千万不可勉强，露出破绽；第二个，这个人是死士，他肯吗？这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你得好好布置，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rdo;

陈果夫边听边点头。

&ldo;还有，&rdo;蒋介石说，&ldo;从现在开始，那个会驾驶飞机的留学生你要加倍地对他好，吃的、喝的，对他的后事要处理妥当。到了一定时候，你可一次性给他一笔够他全家生活一辈子的钱，设法让他接受，懂吗？&rdo;

陈果夫道：&ldo;我懂。&rdo;

&ldo;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当年荆轲刺秦王就是这样，怀着&lso;壮士一去不复返&rso;的豪情壮志。当他接受以后，可以多给他看一些侠士的书，讲一些这类故事给他听。&rdo;

陈果夫道：&ldo;这个不必，他读过《史记》还有《离骚》，其中，他最欣赏屈原的&lso;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so;，每去一个地方都要贴于壁上，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我只要向他言明戴笠是民族的败类，是为人民所不齿的狗屎，保证他会万死不辞。&rdo;

蒋介石说：&ldo;嗯，不错，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热血青年。&rdo;

陈果夫又道：&ldo;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主席，越是要临近制裁他，你就越要表现镇静，不要让他有所察觉。最好你抓住他一点什么，大做文章，宣泄对他的不满，这样可以麻痹他的警惕。&rdo;

蒋介石说：&ldo;这个不用你提醒，前些天我去了趟北平，杜建时从天津赶来找我，极力说明曹汝霖在北平沦陷期间未任伪政权的正面官员，不能负正面责任，结果被戴笠关押，要求释放，我借着这一点把戴笠狠狠地骂了一顿，估计到现在他还不舒服。&rdo;

陈果夫道：&ldo;只要主席这里做好了，我那边好办。好了，我不打搅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rdo;

蒋介石说：&ldo;没有了。明天我要就撤销军统的事开个碰头会，你也来参加。&rdo;言毕，哈欠连连，断断续续道，&ldo;那个留学生的事有消息及时汇报……&rdo;

次日，蒋介石在山洞官邸召集郑介民、唐纵、李士珍、三陈一起研究关于执行《双十协定》中取消特务组织事宜。

蒋介石故意装成心情沉重的样子，道：&ldo;我很痛心，军统局自成立以来，无论在抗日还是反共方面，都作出了成绩，如果现在一旦取消……&rdo;说着停顿下来，眼睛扫视全场。

陈诚听到此处，首先站起来，正欲说，蒋介石挥手止住，道：&ldo;共产党恨军统倒也罢了，说明怕他，可我万万想不通的是，在我们内部也有不少人恨军统。这些天，我的耳朵起茧啦，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告戴局长。我不要听，今天在会上谁也不要说军统和戴笠的坏话。我们只讨论如何想个办法把军统保留下来。&rdo;

蒋介石说毕，众人面面相觑，陈诚终于忍不住，又一次站起来道：&ldo;报告委员长，今天不管你高不高兴，有一句话我是非说不可的。到底您留下军统和戴笠这号人有何用处？&rdo;

蒋介石被问住了，一时没答上来。

陈诚趁势道：&ldo;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十几支忠义救国军和一大批杂牌军队，除了向政府要钱要粮，对老百姓敲诈勒索有能耐，真正上战场还不如一个团的实力。这号人怎么讨人喜欢？谁不恨之入骨？还有，军统局本部那些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凶残狠毒，动不动就暗杀、绑架、用刑，这又算什么！不知委员长注意到没有：凡军统局里的人，没一个是好的，几乎将普天下的渣滓全搜集到一块！共产党恨他先撇到一边不说，朝野内外，全国上下，有谁觉得军统有丁点好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