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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第1页）

蒋介石说：&ldo;还有吗，大哥？&rdo;

冯玉祥道：&ldo;多着呢，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哪有那么好的记性。&rdo;

送走冯玉祥，于右任求见。蒋介石对这位朝廷元老，不敢怠慢，欢迎道：&ldo;于院长难得光临，是复员工作有头绪了？&rdo;

于右任捋着一把大胡子，叹道：&ldo;今天我来看主席，不为别的，乃是京沪接收问题，闹得鸡飞狗跳，实在不成局面。&rdo;

蒋介石心头一沉：&ldo;于院长听到什么了？&rdo;

&ldo;不但听到，我还看到了。看到了上海来信，人家把我们派去的人，主要是把戴笠说得一文不值……&rdo;

蒋介石做愤怒状，蹦起半尺高道：&ldo;这简直反了！反了！戴笠干了些什么？&rdo;

于右任冷冷地说：&ldo;我已经要他们给主席写个报告，报告主席关于接收大员的情形。&rdo;他捋捋胡须，&ldo;主席，中华民国成立，不是这样接收来的，有民心做后盾，推倒清廷。如今这样搞，深信孙总理在天之灵，也会不安。而我们这些老朽也无能为力，眼看大后方人民对我们这种样子，如今沦陷区人民又对我们这种样子，我不知道怎样才好！狐死首丘，叶落归根，主席准我回到故乡三原，了此残生吧！&rdo;说罢老泪纵横，悲不自胜。

但蒋介石却笑吟吟地把于右任按在沙发上，又是赔笑又是奉茶，解释道：&ldo;于院长，如果我手下有对不起国家的事，我一定查办，你千万不可灰心！于先生是开国元老，对胜利以后的国家，大显身手的地方正多，怎么能回到三原？你要回故乡，我也只好到雪窦寺做和尚去了！&rdo;

于右任摇头长叹道：&ldo;我不妨把看到的事情先同你说，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如果我们再不振作，不但大后方，连沦陷区里的民心也要失掉了！&rdo;

&ldo;一定，一定！&rdo;

&ldo;沦陷区里现在有三句话很流行……&rdo;

&ldo;是哪三句话？&rdo;

&ldo;第一句是&lso;五子登科&rso;。说我们的接收大员到达以后，房子、金子、女子、车子样样都要，抢封人家住宅的条子满天飞，所以叫作&lso;五子登科&rso;。&rdo;

&ldo;第二句？&rdo;

&ldo;第二句叫&lso;有条有理&rso;。说不管你是汉奸、日本人、混账王八蛋，只要有金条送给接收大员及其爪牙，那么无论有多大罪孽，还是有理可讲，网开一面。&rdo;

&ldo;嗯，第三句又是什么？&rdo;

&ldo;第三句更伤心，说是&lso;无法无天&rso;。接收大员到后，什么都要钱，任何事情都难不住法币，因此如果一个人没有法币，就&lso;无法无天&rso;‐没法儿活了！这四个字正面来说，是指我们的官儿们不折不扣地无法无天，他们只是看见有金条的人才认为有理！&rdo;于右任越说越激动，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蒋介石在喉咙里咕噜了一句&ldo;这个戴雨农&rdo;。这是蒋介石对某个人开始厌弃的前兆，如果是大骂、特骂，说明他对那个人还是信任的。

于右任年纪大了，气力不济，没多久也退了下去，最后陈果夫再次上场，一进蒋介石的书房就叹个不停。

蒋介石说：&ldo;你叹什么气？&rdo;

陈果夫道：&ldo;我叹自己为官一世，还不如人家一下子。&rdo;

蒋介石皱眉道：&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如谁一下子？&rdo;

&ldo;还有谁？戴‐笠‐&rdo;陈果夫拖着长声道。

蒋介石脸色沉下去，咕噜道：&ldo;又是戴笠，他怎么了？&rdo;

陈果夫道：&ldo;他呀，最近在上海发了大财了，究竟有多少，谁也不敢做统计。&rdo;

蒋介石皱眉道：&ldo;是吗？&rdo;

&ldo;可不，&rdo;陈果夫开始唾沫飞溅，&ldo;单说两桩大的，李士群在上海的财产不可计算，只是那几栋大洋房，时值也在六百根大条以上，这房子也落到他手里去了。房内保险箱有七八只之多，也给戴笠全收了。&rdo;

&ldo;还有一笔是什么？&rdo;

陈果夫道：&ldo;还有一笔是盛老三的。&rdo;

&ldo;盛老三？&rdo;蒋介石曾是他的玩友，风花雪月、烟花柳巷厮混了很久，&ldo;他怎么啦，他不是沦陷区有名的鸦片大王吗？&rdo;

&ldo;是的，&rdo;陈果夫道，&ldo;他的财产远在李士群之上，戴笠去接收时，单是钻戒便有三十七只，其中最大的有十二克拉，最小的也有两三克拉。另外黄金美钞全部总值在一千根大条以上。此外还有不少古董，如唐朝的名贵字画等，多得不得了。盛老三有一个最宠爱的姨太太，有一件红色的狐皮内衣，其薄如纸，穿在身上之后，便不须再穿什么衣服，在冰天雪地中行动也不会怕冷，贵重可想而知。&rdo;

&ldo;这件狐皮到哪里去了？&rdo;蒋介石咽了一口唾沫。

&ldo;自然落到他手里了！&rdo;陈果夫搓搓双手，&ldo;还有周佛海，他的财产没根没底，据说用一个密室收藏金银财宝，李士群、盛老三加起来只怕还顶不上他的一点，这些财产你猜哪里去了？也是戴笠代他&lso;保管&rso;了！&rdo;

蒋介石听着听着，拳头捏紧，从鼻孔里哼出重重的鼻音。

陈果夫趋前一步道：&ldo;这个戴笠，以前我不怎么注意他，才注意几天，就存在这么多问题，真不知他过去的二十年时间里干了多少有损于我们党国声誉的事。难怪现在一下去调查，十个里有十个是痛恨特务、痛恨戴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