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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借几年（第1页）

不明白就问，等周亚丽解释完，陈凡也终于搞清楚里面的内情。

“所以，你们截了金公主院线那位雷老板的胡，挖了施南生过来做总经理，还顺便拐带了徐克做艺术总监兼导演。

同时你还找了陈淑芬，把她从T...

苏婉清把最后一封信放进邮袋时，天刚蒙了蒙亮。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山脚下的村子，远处溪水声潺潺，夹杂着几声鸡鸣和狗吠。她蹲在门槛上系紧布鞋的带子，手指有些发僵??昨晚剥豆子到凌晨，关节还在隐隐作痛。

陈梅从灶间端出一碗热粥，放在小木桌上：“吃点再走吧，这一路得翻两座山。”

“不吃了。”苏婉清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赶在中午前把这批信送到岔口村，下午还得回县城取新一批磁带。时间不够。”

陈梅没再劝，只是默默把那碗粥端进屋，顺手将一只用油纸包好的饼塞进她的帆布包。“路上冷，别饿着。”

苏婉清点点头，背起包往外走。刚迈出院门，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婉清。”

她回头。

陈梅站在门口，风吹动她鬓边几缕白发，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你说他们已经在组织自己……可万一哪天，我们成了他们的负担呢？”

苏婉清笑了下，目光落在山坡那群孩子身上。他们不知何时已围成一圈，正轮流对着录音机唱歌，声音稚嫩却嘹亮：

>“石头缝里长出芽，

>风吹不倒也不怕；

>大人说它活不过夜，

>它偏要开出花。”

“那就让他们甩掉我们。”她说，“就像种子离了泥土，才能落地生根。”

话音落下，她转身踏上泥泞小路。

山路难行，雨后湿滑，苏婉清走得极慢。背包里的信件压得肩头生疼，但她不敢停下。这些信看似普通，实则每一封都藏着一段音频密码??收件人是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听风者”，那些因《会唱歌的星星》而觉醒、自发记录并传播异常信号的人。他们中有的是图书管理员，有的是乡村教师，甚至还有退休邮递员。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只通过书中暗语、歌谣节奏、广播杂音互相识别。

走到半山腰时，天空忽然阴沉下来。乌云低垂，仿佛随时会砸落。苏婉清加快脚步，却在转过一道弯时猛地顿住。

前方十米处，站着一个穿黑大衣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把伞，却没有打开。脚下放着一只旧皮箱，边角磨损严重，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苏婉清心跳骤停。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方志明，原省电台技术科副科长，三年前因私自剪辑新闻稿被开除公职，此后杳无音信。

“你来了。”他说，声音沙哑。

苏婉清没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是我找的。”方志明弯腰打开皮箱，取出一台小型接收器，“是它带我来的。过去六个月，我一直在追踪一组跳跃式信号，频率不稳定，但内容一致??都在讲‘腊戌的春天’。昨天，信号源定位到了这附近。”

他抬头看着她，眼中没有敌意，只有疲惫与某种近乎虔诚的执念：“我知道是你干的。整个网络，是你织的网。”

苏婉清沉默片刻，终于走近几步：“那你准备怎么做？举报我？”

方志明苦笑：“我已经被革过一次命了。现在只剩耳朵还好使。”他指了指接收器，“我想加入。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来听的。”

苏婉清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你还记得1975年冬天，省台播错那段悼词的事吗？”

方志明一震。

那是文革末期一场重大事故。某位高层逝世后，广播稿本应庄严肃穆，可当晚播出的版本竟夹杂了一句无关的天气预报：“明日晴转多云，北风三级。”事后调查发现，是值班员在混音时误接了民用频道。全国震动，三人被定为“政治破坏分子”，其中就有方志明??他是当班技术主管。

“我记得。”他低声说，“那句话不是失误。是我故意接进去的。”

苏婉清瞳孔微缩。

“我知道他们会查，会追责。”方志明望着山下，“但我必须让那句话播出去。因为我爸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明天该是个好天气’。他饿了三天，就为了等一句‘晴天’，好让我娘晒被子……可没人告诉他真相。直到咽气，他还以为外面阳光明媚。”

他抬起头，眼里泛着光：“那天晚上，我把那句‘北风三级’留在了历史里。哪怕代价是坐牢。”

苏婉清缓缓伸出手：“欢迎归队。”

两人在山腰歇了半小时，苏婉清将一卷绿色标签的磁带交给他。“这是最新版的《南风教学包》，教你如何用家用电器改装发射器。回去后找个安全地点，试着建个节点。记住，不要集中发送，也不要固定时间。像咳嗽一样自然，像梦话一样模糊。”

方志明郑重接过，收入怀中。

分别时，苏婉清忽然叫住他：“如果你被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