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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审判者们来说,这是一个美妙无比的出发点:不用走任何的流程,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任何的冤假错案,每一枚爆弹的炸响,都意味着一次审判的成功。
聚集在广场附近的旧贵族的军队们,人数大概是午夜领主先锋部队的十到十二倍,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在巢都中展开阵列当时候,堪称是铺天盖地的,如此的人数优势当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利好:康拉德的子嗣们花费了整整十三分钟的时间,才让这支军队从头到尾的彻底走向了崩溃。
而接下来的审判工作,则是花费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其中最浩大的工程莫过于是在那些巢都的迷宫结构中,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罪犯,但这种大工程的具体流程却是无聊到根本不需要赘述的,诺斯特拉莫上的权贵们从来都不以他们强大的军事力量而著称,更何况上万名阿斯塔特的阵仗,足以湮灭银河中的绝大多数独立国度,用来对付这些地头蛇,甚至称得上是一种浪费的行为。
显然,坐在高塔上,静静目睹着这一切的午夜幽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康拉德花费了很多时间来聆听着滔天的惨叫声,替代了昆提斯城午夜间寻常的喧闹,他一边遏制着自己加入其中,痛饮鲜血的本能,一边向那些德高望重的连长们下达了远程的最新指令。
于是,更多的午夜领主们被投放了下来,而原本在广场上的先头部队也被分化成数股力量,对于巢都中央那些贵族尖塔以及兵工厂的围攻成为了接下来的重头戏,还有少量的午夜领主领到了相对应的名单,去清洗巢都下城区里,那些盘根错节的所谓帮派和家族。
“之所以对他们下手,是因为他们是最简单的选项。”
午夜幽魂仰起头,仔细的嗅着晚风中那新鲜的血气,这久违的味道让他露出了笑容,然后语气轻柔的向一旁的赛维塔解释到。
“就算整个诺斯特拉莫上下团结起来,在我所掌握的力量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更何况这些权贵之间根本就没有团结可言:所以这场审判活动的真正核心,并不在于如何击溃贵族们的力量,而在于如何更高效的,分辨出这个时间上那些有罪,与无罪的人。”
“……”
“恕我直言,午夜幽魂。”
当他们一起坐在相同高度上的时候,赛维塔甚至只能够到康拉德的小臂,但这位诺斯特拉莫的男孩依旧能够仰起头来,无比冷静的发言,毫无最初看到偶像时的激动与颤抖:这种强大的心理控制能力正是群鸦王子能够在巢都的下城区中茁壮成长的原因。
即使,面对他最崇拜的午夜幽魂,赛维塔也能心思缜密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与疑问,并且不会轻易地被动摇。
“在诺斯特拉莫上,伱是很难找到一个彻底无罪的人的:我知道那些在下城区和下水道中徘徊的拾荒者和平民中,的确有一些人称得上是无辜的,但那是因为他们弱小到甚至无法去犯下罪行,而至于那些帮派成员,以及上层的贵族,则当然是有罪的,死亡对他们来说都太过于便宜了。”
“但除此之外,在诺斯特拉莫的巢都中,还生活着另一种人。”
说到这里,赛维塔顿了顿。
“他们的确做过坏事,他们不能说是纯洁无暇的,但他们也不像黑帮或者贵族那样的十恶不赦:他们的坏事很多时候是被裹挟着,或者被生活所迫,你要将他们定为有罪还是无罪的呢?”
“当然是有罪的。”
康拉德偏过了脑袋,他的黑色长发被夜风拂起,而一双狭长的瞳孔则是仔细的盯着不远处的熊熊烈火,那是由午夜领主军团中最老辣的泰拉战士所率领的特别部队,在围攻贵族们的尖塔:不过是短短的半个小时而已,昆提斯城中超过九成的古老家族,就已经在大火中彻底的消失了。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权贵们也依旧学不会团结的奥妙,他们只会纠集各自的奴隶,在自己的家族领地上坐垂死的顽抗着:而在那些更臭名昭著一点的家族里,甚至已经爆发了严重的内部冲突,年轻子弟们将年老的长辈扔出去,吸引午夜领主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够成功逃脱,而那些年长者们也在抓紧机会,对后辈做着相同的事情。
这种临阵的内讧行为,往往只是加速了这些家族的灭亡,但即便如此,午夜幽魂依旧决定,他待会要亲自走一趟,确定昆提斯城的古老罪恶将会被全部的连根拔起:康拉德不介意在这种事情上,加倍的小心谨慎。
而在此之前,他还能回答一下赛维塔心中的困惑。
“罪恶可以分为很多种,我的小家伙,有主观与客观的,也有主动与被动的,那些情非得已的犯罪者的确可以得到些许的宽恕,但无论如何,我们在进行审判的时候,都要讲究一个最根本的原则。”
午夜幽魂的眼光深沉。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基因原体一字一顿的将这句准则说了出来,而他的话语则是引起了赛维塔的深思和皱眉。
“那么,你会杀了他们吗,午夜幽魂?”
“……”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康拉德转过头,看向了直勾勾盯着他的赛维塔,而赛维塔则是理所当然的回以困惑的眼神。
“在人们对于你的传说中,你对于任何犯罪者的处理手段,都是杀死他们,然后剥下皮来,挂在那些尖塔上:我从未听说过你对于犯罪者们,有第二种处理方式。”
“……”
“……”
康拉德的头扭了回去。
他大声的咳嗽了两下,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一种莫名的尴尬在基因原体那无敌的背影中,凸显了出来。
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里,康拉德都没有在说话,似乎迟迟想不到如何解释这种改变,反而是坐在他身旁的诺斯特拉莫男孩,从基因原体的举动中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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