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二百七十八章 普罗米修斯的哀求（第2页）

“阴影才是最真实的。”克洛诺斯残响站起身，指尖轻拨，一根命运线断裂，远方某位时序女神的雕像瞬间风化崩塌。“你看，只要你曾经犯过错，我就永远存在。而你的统治，建立在鲜血与谎言之上。”

“那就让我亲手抹去这个错误！”宙斯暴喝，凝聚全部神力发动攻击。命运长河掀起万丈狂澜，雷霆化作亿万利剑刺向宫殿。然而那残响只是轻轻挥手，时间便倒流三秒，所有攻势尽数归零。

“没用的。”他说，“在这里，我是时间本身。而你……只是个被困在因果里的囚徒。”

宙斯咬牙，正欲再战，忽觉背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暖流。回头一看，竟是忒弥斯的神识跨越现实与虚界，强行降临于此！

“别逞强了。”她轻声道，“你无法独自战胜‘自我否定’的化身。你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赎罪。”

“赎罪？我现在该做什么？看着他继续窃取命运？”

“不。”忒弥斯伸出手，指向那座黑色宫殿的核心，“你要走进去，面对那个最不堪的自己。承认你曾有的恐惧、愧疚、对权力的贪恋……唯有如此，才能斩断他对命运的操控根基。”

宙斯沉默良久，终于深吸一口气，收起雷霆，缓步走入宫殿。

没有战斗，没有咆哮，只有脚步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中。他走到那残响面前，直视那双异色瞳孔，缓缓跪下。

“你说得对。”他低声说，“我杀了父亲，囚禁兄弟，放逐旧神，制定新法。我以‘秩序’之名行专制之实，也曾因愤怒而滥用权柄。我对不起克洛诺斯，对不起乌拉诺斯，对不起那些被我视为障碍的存在……”

残响冷笑：“现在忏悔，太迟了。”

“但我也建立了婚姻、正义、法律与希望。”宙斯抬起头，眼中金光重现，“我让众神有了家园，让人类有了信仰，让爱与美得以生长。我不是完美的神王，但我从未停止追求更好的秩序。哪怕今日被打倒千次，我仍会选择站起来，继续前行。”

话音落下，那残响的身体竟开始剧烈颤抖，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不可能……你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污点？”

“因为我是宙斯。”他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我不否认黑暗，所以我才有资格执掌光明。而你……不过是我内心怯懦的投影，妄图以完美之名否定一切变革。滚回虚无去吧！”

随着这一声断喝，整座黑色宫殿轰然崩塌，命运丝线纷纷断裂又重生，重新归于有序流动。克洛诺斯残响发出凄厉嘶吼，最终化作一阵黑烟，被卷入时间漩涡，彻底湮灭。

现实世界中，宙斯猛然睁开双眼，浑身浴雷而立，气息比之前更加浩瀚深邃。天空裂痕愈合，大地恢复平静，唯有那六枚沉入地底的神性结晶，此刻微微发亮，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变化。

忒弥斯虚弱一笑：“你做到了……净化了内心的混沌。”

“还不够。”宙斯望向远方冥河方向，“真正的威胁还未解除。那个残响之所以能成型，说明宇宙中已有足够的负面能量滋生此类存在。我们必须重建命运中枢，否则类似的事还会发生。”

“可六位女神已献祭自身……”

“所以，”宙斯转身走向祭坛，双手高举权杖，朗声道，“今日起，我将以雷霆为引，以记忆为基，重塑命运三女神与时序三女神！她们的神格将永存不灭，她们的名字将铭刻于每一条法则之上！”

他开始吟唱一首前所未闻的颂歌，那是融合了创世之力、情感之力与牺牲之力的终极神曲。随着歌声响起，大地震动，六枚结晶破土而出，悬浮半空，逐渐融合成三团璀璨光球。

第一团绽放出赤红与金黄交织的光芒，象征“纺线”、“剪断”与“守护”??克洛托、拉刻西斯与倪克斯波斯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轮廓渐明。

第二团则呈现春绿、夏炎、秋褐、冬蓝四色轮转，欧诺弥亚、狄刻、厄瑞涅三位时序女神的气息缓缓复苏。

第三团最为神秘，乃是由其余两团余晖交汇而成，散发出一种超越时间本身的宁静光辉??那是命运与秩序共同孕育的新神格，尚未命名，却已然蕴含无限可能。

“醒来吧。”宙斯轻声呼唤，“带着我的歉意、敬意与爱。”

刹那间，六道身影逐一显现，跪伏于地，随后缓缓抬头。她们的眼神不再稚嫩或惶恐，而是沉淀着万年智慧与坚定信念。

“父神。”倪克斯波斯轻声道，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容，“我们回来了。”

“欢迎回家。”宙斯含泪微笑。

与此同时，冥河最深处，那一丝微弱的波动终于扩散成涟漪。黑水中缓缓升起一道朦胧身影，披着破碎的命运长袍，手中握着一根断裂的纺锤??那是原本属于初代命运女神的圣物。

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古老而冰冷的光。

“七位……竟真的复活了？”她低语，“那么，‘第七命轨’的开启条件，也该成熟了……”

而在奥林匹斯之巅，无人察觉，神殿穹顶的星图悄然偏移了一度。一颗本不该存在的星辰，悄然亮起，其名曰：“逆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