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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这事没那么简单（第1页）

李天明的话，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丢下了一颗炸弹，一时间，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这分明是要将他们扣在这里，防止他们私下里做一些小动作。

“李总，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说话的还是那位装配车间的杨主任。

“哦！怎么不合适了？为大家洗脱嫌疑，杨主任觉得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李总要是信不过我们，干脆就把我们给开了，没必要这么羞辱人！”

呵呵！

李天明笑了：“羞辱？在事实没有被调查清楚之前，包括李天会......

雪落无声，却把整个李家湾染得素白如画。清晨五点，天还未亮，村道上已传来??的脚步声。几个年轻人裹着厚棉衣，肩扛铁锹，正沿着大棚外围铲除积雪。振华蹲在温控箱前检查数据，哈气成霜。“夜间最低零下八度，但棚内恒温维持在十二度以上，草莓没受影响。”他对着对讲机汇报，“第二批‘冬雪红’预计三天后采摘，订单已经排到春节档。”

陈志远站在办公室窗前，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区块链账目流水。自从“阳光链”系统上线以来，每一笔资金进出都清晰可溯，连最偏远的青海果洛合作社也能实时查看分红明细。“这不只是技术革新，”他对刚进门的李甜甜说，“这是信任的数字化。”李甜甜点点头，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省教育厅刚批复了‘体教融合二期计划’，明年起，咱们联盟覆盖的所有村庄都将配备标准化运动场和专职体育教师。还有……”她顿了顿，眼里泛光，“小梅被省体校特招了。”

“那个倔丫头？”宋晓雨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红薯粥，笑着插话，“我就知道她行。天天天不亮就绕着操场跑十圈，鞋底磨穿都不换。”

“她说那双鞋是李爷爷送的，要一直穿到站上全国赛场。”李甜甜轻声说。

这时，天生推门进来，肩头落满雪花，手里攥着一份电报模样的加急件。“哥，联合国回信了。肯尼亚论坛延期一个月，为的是等您亲自出席。他们还专门安排了一场‘草根领袖圆桌会’，邀请全球三十个发展中国家的乡村代表与您对话。”

李天明正在院中扫雪，听见这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挥动竹帚。扫完最后一段台阶，他抬头望向远处银装素裹的梯田，喃喃道：“我这一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从山洞到小学的十里山路。现在倒好，要去非洲跟人家讲怎么走路了。”

宋晓雨走过去，替他系紧围巾：“你不是去讲课的，是去听人家怎么走的。每一条路都有它的坎，也有它的光。”

第二天晌午，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碾着残雪驶入村庄。车上下来一位身穿旧式中山装的老兵，胸前别着几枚褪色勋章。他没进村委会，径直走向后山公墓，在李家祖父碑前敬了一个标准军礼，然后默默掏出抹布擦拭墓碑。

这一幕被放羊的孩子看见，飞奔回村报信。李天明赶到时，老人正盘腿坐在雪地里抽烟。

“您是……？”

老人抬眼，目光如刀：“老李家的儿子？我是你父亲当年的班长，姓赵，赵铁柱。”

李天明浑身一震。父亲在他八岁那年随部队进藏修路，再没回来。家中唯一一张合影早已泛黄模糊，但他记得母亲常说：“你爸走的时候说，等路通了，就回来陪你读书。”

赵铁柱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这是你爸的最后一封信。当年邮路中断，没能寄出。我一直留着，直到看到你在纽约演讲的新闻……我才明白，有些话，迟三十年也不算晚。”

李天明双手颤抖地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薄纸，字迹因岁月浸染而略显晕开，但依然工整有力：

>“儿子：

>若你能读到这封信，说明路终于通了。

>我们在这山上挖了三年，死了七个人，才把最后一块岩石炸开。可当第一辆卡车穿过隧道时，所有人都哭了。

>他们问我值不值，我说值。因为我知道，往后的孩子上学不用再翻三座山，孕妇难产能及时送医，山里的货也能卖出去。

>儿子，爸爸没陪你长大，但我希望你知道??

>人活着，不光为自己走路，还得为后来人铺路。

>爸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

>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留下。

>??父字于唐古拉山口1975年冬”

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李天明跪在雪地中，将信紧紧贴在胸口，久久未语。泪水砸进雪里，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