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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喜气洋洋（第3页）

“那就重建朝廷。”温故朗声道，“不是靠一家一姓，而是靠千千万万愿为公正发声的人。”

他转身面向众人，高举《民律辑要》：“这部法典，不是我一个人写的。它是三百六十个村庄的诉状汇编，是九千八百名流民的眼泪结晶，是十七位殉道者的遗志传承！从今日起，它将成为国法，任何人不得违逆！”

“吾等愿遵！”不知是谁率先喊出这一句。

接着，裴元晦领头跪下，李崇紧随其后，林知微放下木匣，陶八从人群中冲出，三千学子自太学奔来，连宫中的太监、侍卫、厨役也都纷纷下跪。

“吾等愿遵！”

呼声如潮，席卷云霄。

贺党余孽还想反抗，可四周早已被李崇带来的边军与清流盟义士包围。贺承业拔剑欲搏命，却被一支冷箭贯穿肩胛??来自屋顶的狙击手，正是慕婉柔亲手训练的“盲眼弓手”，据说她曾说过：“真正的射手，不必看见敌人，只需听见谎言的声音。”

当夜，太子下诏：

一、废黜贺尚书父子官职爵位，抄没全部家产，用于赈灾抚军；

二、恢复温故钦差大臣之职，总揽新政推行，兼领御史台事务；

三、设立“民诉直通车”，凡百姓控告官员，可直达天听，不得阻拦；

四、重建档案库，启用“影册双存制”，并由工技学堂监督机关运作；

五、追封景庆公为忠烈侯，谥“正”，建祠祭祀；赦免所有因言获罪之士人。

圣旨传出，举国沸腾。

七日后，温故重返仁安坊。这一次，他带来了工匠、木材、粮种与银钱。他在废墟中央竖起一块新碑，亲自题写三个大字：“启明坊”。

“从前这里叫仁安，寓意仁者安居。”他对围观百姓说道，“可若无人挺身而出，何来安宁？所以今日改名‘启明’??黎明之前最黑暗，但我们必须成为那束光。”

孩子们围着他奔跑嬉笑，有人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座发光的塔，塔顶站着许多人，手拉着手。

他又一次将画收进怀里。

月余后，北方传来消息：归墟铁城的地基已被勘探队确认，初步挖掘出土三件器物??一面刻满符文的青铜镜，一辆可自行行走的铜车，以及一封用古篆书写、指向南方皇陵的密函。

而慕婉柔，终于现身。

她在省过堂召开大会，公布最后一项发明??“人心秤”，据称能通过测脉、观瞳、听声三法，判断官员是否说谎。虽尚在试验阶段，但已有十三名伪装悔过的贺党成员当场暴露。

温故见到她时，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才相视而笑。

“你说过，读书不在功名，在明道。”她轻声道，“现在，道已现世，你还怕吗？”

“不怕。”他握紧她的手，“只怕灯不够亮，照不远。”

春风拂过京都，启明坊的第一株桃树悄然绽放。

而在遥远的雪原之上，归墟铁城的深处，那座沉寂千年的雷神像，忽然睁开了双眼，胸口的晶石泛起幽蓝光芒，仿佛回应着人间重燃的信念。

灯已亮，路尚远。

但只要还有人在走，火种就不会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