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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也帮不了你(第3页)

小穗站在餐车前,望着夜空。无数金点自各地升起,如萤火汇流,最终凝聚成一道横跨天际的光带??那是全球炉火共鸣形成的“薪火之河”。

她轻声说:“哥,你看到了吗?火,真的不会灭。”

冬至前夕,餐车迎来最后一位客人。

是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穿着不合身的旧棉袄,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他怯生生递上:“姐姐,我能……用你的锅吗?”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婴儿,背景是早已拆除的老式公房。小穗认出,那是陈默父母年轻时的模样。

“这是我爸妈。”男孩低声说,“他们……死于三年前的地震。我一直在孤儿院。可我做梦都想再吃一次他们做的饭。我打听了很多年,才知道……你这里有口能记住味道的锅。”

小穗蹲下身,平视他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一碗葱油拌面。”他说,“我爸最爱吃这个。我妈每次做,都会多放一把葱,因为他总说‘不够香’。”

小穗点头,牵他进厨房。她将铁锅洗净,交到他手中。“锅会帮你。”她说,“只要你心里想着他们。”

男孩颤抖着手切葱、烧油、下面。火候掌握不好,面煮久了,软塌塌的。油泼下去时溅了一手泡。可他没哭,继续拌匀,盛入碗中。

他把第一筷子面高高挑起,对着天空说:“爸,妈,开饭了。”

风静了一瞬。

忽然,锅底“传承”二字泛起微光。一股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不是来自眼前的面,而是某种深埋记忆中的温暖:洗衣粉混着阳光的味道,收音机里老歌的杂音,还有父亲粗糙手掌抚摸头顶的触感。

男孩猛地抬头,泪如泉涌:“我闻到了……是家的味道……”

小穗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敲响铜铃。

铛??

清音荡开,穿透时空。

那一刻,全球所有正在吃饭的家庭,都不约而同停下筷子。他们听见了,一种遥远而亲切的呼唤,像童年母亲在巷口喊“回家吃饭”。

孩子们指着窗外:“妈妈,炉火变金了!”

科学家们震惊记录:全球灶脉能量同步率首次达到100%。地球磁场出现异常波动,但并非破坏,而是一种“修复性震荡”??仿佛整个星球,在深呼吸后,终于挺直了脊梁。

小穗望向海底。那株赎味稻的新芽已长成一片森林,在幽蓝光晕中摇曳,根系深入地核,与灶脉融为一体。

她知道,陈默从未离开。他不在某个身体里,不在某段记忆中,而在每一次有人为爱低头点火的瞬间。

新年第一天,小穗拆掉餐车招牌,换上一块新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

>**“赎味堂”**

底下一行小字:

>“全世界最小的餐厅,只做给饿的人吃。”

清晨,第一个客人来了。

是个流浪汉,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他站在门口,犹豫许久,才低声问:“我……也能在这里吃饭吗?”

小穗点头,递上围裙:“你会做饭吗?”

“不会。”

“那就学。”

她教他洗锅,教他淘米,教他如何用颤抖的手,点燃那一簇最初的火。

当第一缕炊烟升起时,布偶熊怀中的冰糖悄然融化,滴落在铁锅边缘,发出轻微的“滋”声,像一声跨越时空的应答。

雪又下了起来,轻轻覆盖城市。

炉火正旺。

锅,还热着。

而在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学习??如何用一碗饭,把破碎的时光,一口一口,重新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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