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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南阳攻略（第3页）

“可他只有万余残部，如何抗衡准噶尔与额尔德尼？”瓦西里不解。

“因为他背后有人。”丹增嘉措低声道，“北京的黄台吉。”

帐内一片死寂。

若满洲与察哈尔残部联手，则北方格局将彻底颠覆。额尔德尼腹背受敌，彼得一方也将失去唯一盟友。

“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打通杭爱山通道。”彼得决然道，“传令全军，即刻拔营，轻装疾进，目标??杭爱山北麓！”

五日后，大军启程。此次行军更为谨慎，每十里设一哨站，沿途留下标记与补给点。叶罗非坚持带走全部土豆苗，装入特制保温箱，由专人看护。他说：“这是我们的命根子，不能丢。”

行至科布多谷地边缘，天气突变。一场罕见的春雹自天而降，冰粒如石，砸伤数十人，两头牦牛当场毙命。夜间气温回升，融雪引发山洪，冲垮桥梁，阻断去路。

就在众人焦灼之际，一名老牧民牵马而来，自称曾为驿站驿卒，熟知古道秘径。他愿带路，条件是加入队伍，寻求庇护。

彼得亲自接见，发现此人谈吐不凡，竟能识读蒙文典籍。询问之下，才知他是库伦陷落时逃出的喇嘛文书官，名叫扎木扬，精通地理舆图。

“我知道一条隐秘小道，可绕过洪水区，直通杭爱山口。”扎木扬说，“但需穿越一处被称为‘鬼哭岭’的绝地，传说中有冤魂索命，无人敢行。”

“我们不怕鬼。”彼得微笑，“只怕活人设局。”

于是大军改道，随扎木扬深入险境。

鬼哭岭实为一道深邃峡谷，两侧峭壁千仞，常年不见阳光，风穿岩缝，发出凄厉呜咽。队伍行进其间，气氛压抑。第三日夜间，果然发生异象：多名士兵声称看见白衣人影飘荡空中，耳边响起孩童啼哭。一人惊骇过度，拔刀乱砍，误伤同伴，引发骚乱。

丹增嘉措立即焚香做法，命人敲击铜锣驱邪，并严令禁止妄言怪事。彼得则下令加强巡逻，严防敌军伪装偷袭。

第四日黎明，终于走出峡谷。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草原铺展而去，远处杭爱山脉巍峨耸立，山顶积雪皑皑，宛如银龙盘踞。

就在此时，前方烟尘滚滚，一支骑兵迎面而来。

众人戒备，火枪上膛。待对方逼近，才发现竟是熟悉的旗帜??金狼旗下，赫然是额尔德尼的先锋部队！

两军相遇，欢呼雷动。额尔德尼本人亦在队中，身披虎皮大氅，头戴金冠，气势威严。他下马拥抱彼得，用俄语说道：“我的兄弟，你比我想象中更快到达。”

“因为我们种下了土豆。”彼得笑道。

当晚，双方联席议事。额尔德尼坦言：刘承业确与黄台吉暗通，欲借满洲之力剿灭异己。而葛尔丹策零亦调集三万大军，即将东进，意图吞并喀尔喀诸部。

“我们必须联合。”额尔德尼目光炯炯，“你有火器，我有骑兵。你懂耕种，我知游牧。若携手共进，不仅能夺回库伦，更能建立一个不受任何人支配的新蒙古！”

彼得沉吟良久，终伸出手：“我同意。但从今往后，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平等盟约。你的军队不得劫掠平民，我的农场必须受到保护，战利品按功分配，俘虏由双方共审。”

额尔德尼大笑：“这才是真正的黄金汗！好，我答应你！”

盟约缔结，三日之后，联军誓师东征。

出征那日，叶罗非将第一批收获的土豆煮熟，分赠每位士兵。小小的土黄色块茎，散发着朴素的香气。

彼得捧着一碗，站在高坡上望向东方。朝阳升起，照亮千里草原。他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血与火的洗礼，是权力的博弈，是文明与蛮荒的碰撞。

但他也清楚，无论成败，他们已经改变了什么。

因为在这片从未有过庄稼的土地上，人类第一次亲手种下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