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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伙子也不吭声,接的时候却个个挺直了脊背,肩背绷得笔直,齐齐拱手。
等他转身回了屋,柳秀莲仍是拉着姜亮的手,坐在那儿絮絮叨叨。
从儿时打架,讲到今年春天种豆的雨水。
见姜义进来,她才像是回过神来,眼角湿润,一边抹着,一边轻手轻脚站起,嘴里低声念叨着:
“我去看看灶房里还剩些什么,给你备点干粮,路上带着吃。”
话音才落,人已出了门。
脚步不急不缓,也未曾回头。
她晓得,这孩子如今不是当年村口追鸡撵狗的小儿郎了。
披了甲,带了兵,走的就是另一条路。
娘亲嘴上唠叨几句也就够了,至于正事,终归还是要让父子两人去说的。
堂中光影昏黄,炉里茶烟未尽,袅袅升起,在梁柱间缠来绕去。
姜义落座主位,没吭声。
姜亮自觉斟了盏茶,放得稳稳当当,才开口道:
“文雅上月产下双胎,一儿一女,母子安稳。三小子唤作姜钦,四丫头唤作姜锦。”
话说得平平静静,不带起伏,可眼角那点笑意却收不住,往外溢着。
姜义闻言,眼神轻轻一动,心头那口沉着多日的老气,也像落了地。
他“嗯”了一声,眉梢舒了几分,眼角拂过点笑意。
也没多说,只顺手把话接下去:
“这一年多,你人去了哪儿?”
姜亮在父亲面前,自是没什么遮掩,答得也爽利:
“先去了趟鹤鸣山,后来随天师道一行,转了张掖属国,清了一处养尸之地。”
姜义闻言,眉头微微一拢,指尖轻敲着茶盏,语气也沉了几分:
“天师道如今……连这等事,也要借外人之手了?”
姜亮忙摆了摆手,口中解释得利落:
“不是他们没法子,是那地儿太大,生人都快看不着了。”
“若是全靠符箓香灰来熬,怕得拖上一两年,耗费甚巨不说,还不见得收得住。”
说着,他一把从背后抽出那根长棍,往地上一点,发出一声轻响。
人也笑得轻松,道:
“爹也晓得,孩儿这棍干那种活儿……又快又狠,还不用本钱。”
语气听着吊儿郎当,眉眼却压着点得意,
姜义没接他话头,只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起落:
“结果如何?”
姜亮一滞,眉眼轻轻动了动,方才开口:
“也算不辱命。跟天师道的人折腾了小半年,总算把那地儿封住了……”
话说得轻巧,语尾却略顿了顿,眼角掠过一丝沉色:
“只是当中,有具最凶最煞的黑尸……被人抢先移走了,背后主使的踪迹也没摸上。”
这话说得平平,语气里却闷着几分不甘。
他也晓得这等事不宜细说,略一转口,神情便轻了些:
“后来回凉州复命,捞了个秩四百石的右校丞……再听羌人闹得凶,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姜义听他提到“黑尸”二字,眉梢未动,眼底却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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