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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记得那年虎熊闹事,牌位都还摆在祠堂里呢。
如今倒好,山里野物自己送上门来,瞧着分量还不轻,自然是眼都红了。
一个个把压箱底的猎弓猎刀翻了出来,打油的打油,磨刃的磨刃。
但也有些稳重的庄户人家,面上虽不言,心头却压着块石。
他们瞧着那野兽的动向,只觉不安。
那些东西不像是乱窜,而是有章法地摸进来,像是在划地盘。
照这架势,迟早要贴到村边,甚至拱进村里来。
“管它什么畜生。”
一个老猎户摩挲着弓背,虎口厚茧发亮,眼角还吊着点笑:
“老虎也罢,狗熊也好,只要敢踏进两界村一步,那就是盘肉!”
只是老猎户们的弓弦还没拉紧,山上就先出了岔子。
出事的是刘家婶子,寻常日子里最会钻林子的一个妇人。
她有个老窝子,在前山坡下一片阴湿地,每隔些时日就会长出一窝菌子,鲜嫩得很。
这地方不算深,她去了几十回,从无闪失,脚底下的路都踩出了印。
谁承想这回撞见了狼。
不是野狗,不是黄鼠狼,是正儿八经的灰背狼,瘦得露骨,眼睛却亮得瘆人。
狭路相逢,婶子一时不慎,被咬了一口,庆幸伤口不深,人也逃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万兽夜哭
只是那狼……咬了一下,却没追,反倒自个儿抽身跑了,溜得比谁都快。
刘家婶子爬回山口,脸色煞白,把这事一说,村子里顿时炸了锅。
原本嗓门最大的几位老猎户,这回也没了动静。
手中弓箭悄悄收了起来,刀子也不磨了。
倒不是怕狼。
换作寻常,那点体格的畜生,三五条命也不够他们分的。
可它咬了却不追,像是心里头算着账,知道进退。
这就不一样了。
不是野兽,是开了点灵光的精物。
何况两年前,那桩子虎熊伤人,至今还让人背后发毛。
有人将两件事掐指一算,忽而觉得,这林子怕是出事了。
不是一头两头野兽变得古怪,而是整片山林的气息都变了。
兽若开智,迟早便成妖。
那时可就不是“猎”与“被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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