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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室里的白炽灯太过刺眼,阮珥帽檐压得低,她只能看到自己放在腿上,蜷起来的手紧紧抓着另一只手。
熟悉的触感和干燥的体温。
阮珥下意识抬起扎着针的那只手,继而被按住。
“别动。”
他调整了一下她戴着的棒球帽,又将她快要盖住眼睛的口罩往下拽了拽。
视野开阔起来,阮珥看见了她面前的谈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谈骁被她这句问话气到:“医院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唐博睿过来取药,看见你了。”
男人单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没有戴领带,领口最上端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半截锁骨,屈腿蹲在她旁边,锋锐的眼眸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他责备道:“发烧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阮珥张了张嘴,鼻尖顷刻涌上一股酸涩,她慌忙垂下眼,瓮声瓮气:“你不是在开会吗,我怕打扰你。”
“你说什么屁话呢。”听着“打扰”两个字,谈骁一阵火大:“你都烧成这样了我还开什么破会。”
他语气虽然凶,但是不难听出夹杂在里面的焦急。
谈骁总是嘴上不饶人,实际行动和内心想法却比谁都柔软。
蒙在眼眶里的水雾汇聚成泪珠“啪嗒”掉下去,砸在谈骁的手背上。
他喉间一堵,恨不得给自己这张没把门的嘴一巴掌。
任何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他边无措地给阮珥擦眼泪边道歉:“我不该吼你,我就是气我自己没在你生病的时候陪着你,你别哭。”
他握着阮珥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不然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指腹下的皮肤细腻光滑,阮珥习惯性地扯两下,口罩下的嘴和露在外面的一双杏眼弯了弯,她哑着嗓子轻声道:“我没生气。”
谈骁偏头吻了吻她的手腕,他另只手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他半点都不在意地往衬衫上一蹭,擦干后接着想去抹阮珥未干的泪珠。
还没碰到她的眼睛,顿了顿,看了眼阮珥现在吊着这瓶水还剩下小一半,还来得及。
他起身:“等会儿我。”
阮珥看着他走出输液室,去了对面值班室,不一会儿回来后,手里多了一个新的一次性口罩还有几段卫生纸。
重新到阮珥身边蹲下,谈骁摘下她的口罩,用卫生纸一点点沾着擦拭干净,换上新的口罩给她戴好。
顺便摸了摸她的脸,温度还是有些高,药效应该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发挥效果。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缩在两排座椅中间的过道,怎么看怎么憋屈。
阮珥拽了下他,下巴往旁边抬:“你去那坐着。”
靠窗户这一列座位都是单人座,和旁边双人座位中间隔着一条能容纳两个人经过的过道。
谈骁扭头看了眼,不是紧挨着阮珥,他
果断放弃:“不去。”
“蹲下去你腿该麻了。”
“在有一会儿你就输完了,没事儿。”
无论阮珥怎么劝,谈骁就是不去,固执的守着她,远离半步都不行,阮珥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
谈骁揉着她的手:“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阮珥眼睫一动,正要回答,谈骁像是猜中她心底所想,率先警告:“不许撒谎。”
阮珥老实交代:“早上起来。”
说完,她立刻瞥开眼,不再和谈骁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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