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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也无法明白他自己了（第1页）

台上。

美丽的菲奥娜颓丧地跪在地上自言自语。

“我怎么能爱上我丈夫的儿子？”她捧着脸哭泣，啜泣声在剧院里久久回荡。

“可是那猛烈的爱情并非我所能控制的！”她复又抬起头来，眼里发出骇人的亮光。

“事到如今，我只能死了才能摆脱这份罪孽！”她的语调是那么悲痛。

菲奥娜用自己纤细的双手举起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不要！”沉浸在戏剧中的莉莉小声惊呼，她不喜欢这种情节。

然而台上的演员怎么可能听得见观众的想法呢？

随后她眼睛一闭，冰冷的匕首“噗嗤”一声刺进了她柔软的心口，大量鲜红血液从她身上喷涌而出。

逼真的程度甚至让观众们愣了足足五秒才爆发出惊雷一般的掌声。

但渐渐地，有人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那强烈的血腥味涌上了前派观众的喉头，演员的身影也迟迟没有站起来进行谢幕。

与此同时，大量呛人的烟雾开始渗进了剧院，咳嗽声一时此起彼伏。

有人在人群中突然大喊了一声，“快跑！那些平民打算烧毁大剧院！”

接下来，有着良好仪态的贵族此刻再也顾不上何谓“优雅”了，他们像野兽一般急急地向外涌去，奋力地推开一切阻挡在自己前面的障碍，将所有更弱者都踩在脚底下。

一时间，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连成了一片，它们像一团粘稠的乌云盘旋在剧院上方。

人类长久以来建立起来的让自己骄傲的文明，在求生的意志当道时，忽然又变得脆弱不堪了。

在这个不算宽敞的包间内，只有他们俩人，他们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加百列，我们怎么办？”莉莉有些害怕地看向加百列。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怎么也不敢相信上一秒还那么鲜活的演员，下一秒就了无生息地倒在了血泊中。

“莉莉，抱住我。”加百列向她张开了双臂，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悲伤，混杂着对人类的失望。

她没有犹豫地攀附上了加百列的肩膀，还没反应过来要怎么才能更稳当时，加百列已经伸出一只手抬住了她的屁股，“别害怕。”他在她耳边轻轻安慰。

那有着神圣光辉的巨大羽翼又从他的背后伸展开来，一如莉莉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模样。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加百列的天使形态了。

“闭上眼。”

下一秒，莉莉耳边就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加百列的羽翼护在她上方，将她整个人都遮挡住了，那些碎玻璃就像糖果渣一样从他们身边划过。

风在他们耳边呼啸着，莉莉又重新睁开了双眼。

加百列在带着她飞行，他们在托纳塔城的上空，轻盈地越过那乌泱泱的人群，越过那已经燃起熊熊火焰的大剧院，越过城中静静流淌的河流。

火光将寂寥的夜空都给映亮了，那些可怜的星星只好害怕地躲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看他们，贵族们忙着逃生，平民们忙着举牌子抗议。

莉莉重新闭上双眼，她不敢再看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莉莉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她全身都在发烫，皮肤上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加百列在床边担忧地守着她。

莉莉缩成了一团，不停地向加百列抛出问题。

“他们要为什么把刀换成真的？他们为什么要杀害菲奥娜？”

“他们为什么要烧毁大剧院？”

“他们为什么对他人的痛苦视而不见？”

“莉莉。”加百列握住了她高温的手，“别想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加百列的声音落在莉莉耳边却像在水里泡了三天而变得浮肿的烂肉，失真到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连他的模样也变得扭曲而变形。

那条黑色的蛇又缠绕上了她，紧得让她几近窒息，耳边传来冰冷的吐息在不断引诱着她，它在说她需要…需要加百列的触碰。

“加百列…”莉莉突然开口呼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