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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慕意
凌初看到安逢红透的耳根,面色未变,却瞥了袁若全一眼,然后垂眸掩下眉目中隐约的不快,他眼神扫过安逢的脚,见安逢脚仅着一双金锦白袜,袜带绕过脚底,打了个巧结,丝丝带带地缠绕着暴露在外,实在不合规矩。
凌初沉声道:“怎只着足衣?冷着了怎么办?”
这几日袁若全与安逢这么熟了,连安逢脱靴都不必避开?
当人脱靴确实无礼,安逢从守卫军的事回过神,以为凌初是要责怪,连忙道:“是我自己要脱的,方才卢叔为我针灸,说若是手脚会发热,那我这病就快好了,很快就能出门,我还担心不热,结果还真热了,便就脱了鞋。”
“窗也是,虽是开着,但我戴着帽儿呢,不冷。”
凌初的目光一直落在安逢脚上,安逢都觉着脚犹如火烤,他反应过来,便手忙脚乱地开始穿靴,动作急切,好似生怕凌初当场拔刀砍人,小指却在匆忙间勾住了袜带,松了锦袜,露出小腿的一抹白来。
安逢眼疾手快,很快又系好穿好了。
凌初见安逢穿好足靴,才问道:“方才在聊些什么?”
袁若全刚要回答,可安逢不想让凌初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又截开话道:“没什么,就是在说我院子里的桃花。”
凌初闻言笑了笑,眼中却黑沉沉的,瞧不清有多少笑意。
安逢生硬地转开话:“义兄,我十七生辰时去了马场骑马?你可知是谁教我的?我以前摔过,都是不敢骑的。”
凌初默然片刻,敛去眼中的情绪,终是没把自己说出来,只道:“是你自己后来不再害怕,便能骑马了。”
安逢笑道:“对于你们来说骑马家常便饭,但对于我,实在是有些难的。”
凌初笑了一下,这下有了些真笑的意味,道:“你骑起来跟不要命一样,对你来说不算难。”
安逢瞪圆了眼:“我这么威猛?”
“与江晟比马,不相上下,不过你磨得腿根都破皮了,连路都走不动,”凌初想起后来发生的事,笑容收了些,“都疼了好几日。”
安逢嘴里嘀咕着:“这可真不像我。”但脸上却带着喜色,“真可惜我忘了这些,也不知如今还敢不敢骑?”
“肯定敢,等你病好,自然可以,”凌初顿了顿,“近日好些了吗?头可还疼?”
安逢缓缓摇头,“就是晕晕涨涨的,好多了。”
凌初神色如常,脑中却是杂乱无比,反复想着那红木桌上的血印子,“那就好。”
这一句像是凌初随口说出来的,安逢不知如何接话,
话断了,屋里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凌初此道也是来看看安逢怎么样了,他心中带着愧疚悔意,这半月都没来看人,如今一时忍不住要来瞧一瞧,见人大好,并无太多病色,便没了话说。
安逢对着他言行处处拘谨,又让他想起拒绝安逢心意后的模样。
可方才安逢明明跟袁若全就轻松谈笑。
凌初心头微闷,却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不知如何再问,只好道:“我先走了。”
安逢未料到这么快,他微微睁大眼,但也不敢多留人,就愣愣点点头。
凌初见他点头如此干脆,眉心微动。
他记得安逢这个年纪对他也没这么生疏的。
凌初默然片刻,然后转身欲走,安逢就像是回了神一样,忽然叫道:“义兄!”
凌初回身看他。
“我的玉英刀义兄可寻见了?”
“没有,武馆,还有往日你去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并未找着,也未瞧见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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