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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唐国公大事不好（第2页）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群衣衫褴褛的杂役提着扫帚进入主营清洁。其中一人身形佝偻，满脸污垢，正是裴郎乔装。他一路低眉顺眼，顺利进入内帐区，在一间偏屋找到了老宦官所说的床板。

撬开木板，果然摸到一卷油纸。展开一看，赫然是陛下亲笔：

>“朕被困贼营，命悬一线。然社稷不可无主，忠良不可无辜。右武卫大将军李景，乃国之柱石，朕心所托。若朕不幸罹难，尔等当奉诏讨逆，匡扶正统，勿使奸佞窃据神器。此诏以血为印，天地共鉴。”

裴郎双手颤抖，将血书贴身藏好，正欲撤离，忽听门外脚步声逼近。他急忙躲入床底，只听两名军官低声交谈：

“赵国公昨夜来信，说洛阳那边已有动作，杨玄感旧部蠢蠢欲动，若李景迟迟不动，恐生变数。”

“那就干脆动手，杀了李景，嫁祸给罗艺，再宣称其谋反，咱们拥立新君，顺势称王！”

“可陛下若不死，诏令仍在，终究是个隐患。”

“哼，韦淑飘说了，今晚就给陛下‘用药调理’，保证悄无声息。”

裴郎听得毛骨悚然，几乎窒息。待二人离去，他强忍悲愤，迅速原路返回，终于在天黑前逃出敌营，带回情报。

李景阅罢血书，双目赤红，当场拔剑斩断案角：“宇文述！韦淑飘！尔等弑君篡位，天地不容！传我将令：全军即刻备战，三更造饭，五更点兵，今夜突袭敌营，救驾勤王！违令者，立斩不赦！”

军令如山，顷刻间，右武卫三万将士尽数披甲执锐。李景亲率五千精骑为先锋，直扑宇文述主营。另遣宇文述（同名不同人）领兵绕道侧翼，切断敌军退路；裴郎虽伤未愈，仍请缨带队冲锋陷阵。

是夜，狂风骤起，乌云蔽月。

李景大军如猛虎下山，衔枚疾进。待接近敌营，突然擂鼓三通，万箭齐发，火矢如雨射向帐篷。守军措手不及，顿时大乱。韦淑飘仓促组织抵抗，却被裴郎率死士直冲中军，一刀劈翻旗杆，斩杀传令官二人。

混战中，李景亲自带队杀入銮驾所在营帐，只见四名太医模样的人正欲离开，神色慌张。他厉声喝问：“陛下何在？”

一人颤声道：“已……已服药安寝。”

李景怒极反笑：“好个‘安寝’！”当即下令搜查，终在寝帐夹壁中寻得昏迷不醒的皇帝，鼻息微弱，唇角犹带血渍。

“来人！速请军中医官救治！”李景抱起陛下，仰天长啸，“天佑大隋！陛下尚存！全军听令??诛杀逆贼宇文述、韦淑飘，护驾回京！”

此时东方渐白，晨曦初露。

宇文述见大势已去，欲携残部突围南逃，却被早已埋伏多时的宇文述（右武卫将领）截住去路。两人本是同名同姓，素有嫌隙，此刻狭路相逢，无需多言，刀剑相向。

数十回合后，宇文述（叛将）力竭败退，被一枪刺穿肩胛，生擒活捉。而韦淑飘则在乱军中试图化妆逃遁，却被认出面容，遭十余名愤怒士兵围殴致死，尸首弃于沟渠。

天明时分，战场归于平静。

李景跪于陛下榻前，叩首泣曰：“臣救驾来迟，致使圣躬受辱，罪该万死！”

昏迷中的皇帝微微睁眼，虚弱一笑：“景卿……朕知道……你会来的。你一直是……朕最信任的人。”

李景泪流满面，不敢抬头。

数日后，捷报传至洛阳，百官震动。苏威主持朝政，立即颁布诏书，宣布宇文述、韦淑飘等人谋逆罪状，夷其三族；擢升李景为上柱国、尚书左仆射，总揽军政大权；赦免罗艺一切过往过失，复其官职；追封樊子盖为忠烈公，建祠祭祀。

与此同时，李玄霸闻讯震怒，本欲兴兵报仇，然其麾下将领多为关陇旧部，得知真相后纷纷倒戈，或归乡隐退，或投奔朝廷。李玄霸孤立无援，只得焚毁军营，单身遁入太行山中，不知所终。

一场席卷北方的政治风暴，就此平息。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涿郡废墟的一角，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老者默默拾起一块破碎的玉玺残片，轻轻擦拭，放入怀中，转身走入茫茫风雪。

那人影瘦削而坚定，背影仿佛镌刻着百年沧桑。

他是谁？

或许，只有历史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