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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被迫（第2页）

第七日，前锋抵至萨水。河水湍急，对岸已有敌军布防，鹿角深埋，箭楼林立。探马回报：前方三十里便是辽东重镇乌骨城，城高墙厚，守将乃高元之弟高建武，拥兵两万，据险而守。

李玄霸下令扎营，亲自登高察敌。望远镜中，只见城头旗帜飘扬，隐隐可见“武安”二字。副将孟郎纵??幸而那一箭未中要害??低声劝道：“将军，此城易守难攻，不如绕道？”

“不可。”秦琼策马而来，断肋未愈，脸色苍白，“乌骨城控扼南北要道，若不拿下，粮道必被截断。且我军初胜，士气正盛，当一鼓作气！”

李玄霸点头，忽见城西有一片密林，林后似有炊烟升起。“那里有人烟？”

斥候回报：“原是村寨，已被焚毁，但近日有人活动痕迹，或为敌军斥候据点。”

李玄霸眸光一闪，忽生一计。

当夜，大雨倾盆。

隋军营中灯火稀疏，看似疲敝。子时刚过，忽有百余名黑影悄然离营，借暴雨掩护，潜行至城西密林。正是李玄霸亲率敢死队，每人背负火油袋、引火绳，悄然摸近城根。

原来他早令工部连夜赶制数十具“霹雳车”，又命人搜集硫磺、干柴，伪装成粮草堆置于林中。今夜便是火攻之始。

寅时，一声炮响划破雨幕！

霹雳车齐发，燃烧的油弹越过城墙，砸入城内。紧接着，潜伏小队点燃林中柴堆，火势借风迅猛蔓延，顷刻间照亮半边夜空。城中顿时大乱，守军慌忙救火，城门守备松动。

李玄霸一声令下，主力全线出击。云梯架起，将士冒雨攀城。秦琼亲执大盾，率刀斧手冲锋在前，硬生生在城头撕开缺口。混战中，一名高丽猛将跃出，挥舞双斧直取秦琼，两人交手十余合，秦琼忍痛侧身，一刀斩其右腿，再补一刀劈颅而亡。

黎明时分，乌骨城破。

高建武欲自刎，被李玄霸亲手擒下。城中搜出大量粮草军械，更有地图若干，赫然标注了通往平壤的七条通道，其中一条隐秘山道直通王城背后。

捷报传至中军，杨广大喜，亲书嘉奖令：“李玄霸勇冠三军，智略兼备，真吾家千里驹也！”并赐御马一匹、宝铠一副。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大军继续南进，地势渐险，山路崎岖。沿途高句丽军不再正面迎战，而是化整为零，昼伏夜出，袭扰粮道，毒杀水源。更有百姓伪装归顺，暗藏利刃，刺杀落单士兵。

第十日，一支运粮队遭伏，三百人无一生还，粮草尽毁。负责押运的正是欧荣壮之弟欧荣显，尸体被钉在树上，口中塞满泥土??这是高句丽羞辱敌将的仪式。

李玄霸闻讯暴怒，下令屠尽附近三村。宇文述紧急制止：“不可！滥杀只会激起民变，使我军陷入泥潭！”

“那你说怎么办？！”李玄霸双眼赤红，“弟兄们拼死向前，背后却被捅刀子！”

宇文述沉声道：“攻心为上。传令下去，凡投诚者免死，助我者赏银，举报伏兵者赐田。另派工匠重建村庄，开仓放粮，让百姓知我非寇。”

李玄霸冷哼一声，终未违令。

数日后，果然有百姓主动前来，告发山中藏匿敌军千余人。李玄霸设伏击溃之，缴获大量兵器，并俘获一名自称“平壤内史舍人”的官员。

审讯之下，此人供出惊人消息：高元已向突厥求援，许以辽东五城为酬；同时，倭国亦遣使至平壤，愿出水军助战。更令人震惊的是??杨玄感已在洛阳暗中集结兵力，意图趁帝远征之际起兵反叛！

消息如惊雷炸响。

宇文述连夜召开军议，帐中烛火摇曳，诸将面色凝重。

“若杨玄感造反，京师危矣！”斛斯政声音发抖，“陛下必须立即回师！”

“不行。”李玄霸斩钉截铁，“此刻退兵，前功尽弃。高句丽必尾随追击，我军粮尽兵疲，恐重演当年宇文述征辽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