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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ldo;是不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现实?&rdo;郑璞还是没有忍住，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

&ldo;是。&rdo;白溪低下头，仿佛害怕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ldo;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很茫然。&rdo;郑璞双手揣兜，看着远处天空的飞鸟，一点点的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ldo;你看睚眦，他知道要帮父亲完成宏图大业，要为父亲复仇，所以千百年来反复的挣脱封印再不断地完成他自己制定的计划;&rdo;

&ldo;还有负屃，他为了守护家人，宁可自己抗下误解和心酸，却最终还是努力解开了各个兄弟的束缚和心结，让大家又走到了一起;&rdo;

&ldo;再比如我……我知道我要好好读书谋取足够优秀的工作，给自己提高生活水准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去学着做法式大餐、日式料理，去周游这个世界……&rdo;

郑璞放慢语气，却不由得叹了口气：&ldo;可是白溪，你呢?&rdo;

&ldo;为什么你如同浮萍一般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方向?&rdo;

白溪把脸埋在两膝之间，不肯抬头。

林间的乌鸦叫了一声，荒山里一阵山风吹过，更觉萧索。

郑璞在她身后左右转了一圈，只觉得自己此刻组织语言起来分外吃力。

先前想的再精细的言辞，都怎样也说不出口。

&ldo;我不知道啊……&rdo;白溪把脸埋在膝间，良久闷闷道。

&ldo;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知都不曾有谁来教过我，我只能去感受别人的人生，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是怎样的……&rdo;她的声音绵软而又沮丧，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

她向来显得精明强干，仿佛可以把俗世的凡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如今却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ldo;你放不下过去的自己，大清朝的那个公主，早就不是你了。&rdo;郑璞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环住她的双肩：&ldo;你也不肯面对如今的自己，既不肯做虚无缥缈的鬼，也不肯做一个无限生命的人。&rdo;

&ldo;你是在超度我么?&rdo;白溪破涕为笑，将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淌下的眼泪擦掉，轻轻道：&ldo;确实如此。&rdo;

&ldo;那么，&rdo;她抬起眼睛，看向他黝黑的瞳眸：&ldo;我应该怎么做呢。&rdo;

郑璞被她看的有些失神，轻咳一声缓了过来，继续道：&ldo;你首先要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情都不可能回来了，你也不可能活在过去。&rdo;

你的皇阿玛，你的清宫旧梦，你的民国老友，你的百年故人，都已经随着生命的消逝而灰飞烟灭了。

白溪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良久道：&ldo;好。&rdo;

&ldo;然后，让自己接受现在的一切。虽然你没有身体，但是还可以自由的控制魂体的实体与否，&rdo;郑璞耐心的诱导道：&ldo;虽然你没有和身边人长久为伴的可能，却还可以在如今和他们交谈聊天。&rdo;

白溪却叹了口气，低声道：&ldo;我无法抗拒永生的诱惑，却又因此而苦恼。&rdo;

郑璞笑了起来，抚了抚她的发：&ldo;那就不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