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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了,那她是心向主上的谋士,为他着想。不上钩,那她此刻的样子,真的就是一个勾引破坏的小人,没有功,只有过。
她见好就收。
“将军有将军的打算,妾不该妄言。只是……”
停下来,目光幽幽暗暗的,一副两难的模样。
“自从亲生父亲抛弃我,我便看明白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将军怎样为太后尽忠都好,不要轻易受人摆布,自断后路。误了自己不说,误了那些跟着你南征北战的将士,那才是……”
她的初衷是为了诱导裴獗,可话说到这里,情绪便真的上头了。
“将军埋骨,尚有一坯黄土,有史书铭记。那些冤死的士兵呢?血溅三尺,客死他乡,无人知其名。”
裴獗表情变了变,手掌压在她的后背,扣住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怀里。
久久的,他道:
“好,往后由蕴娘摆布我。”
冯蕴:……
她后背有点冷。
觉得裴獗看穿了她的心思。
-
左仲找到了一个木工坊,在并州的城西,坊里有冯蕴要求的木材。
木匠是现成的,从北雍军的工兵营里调来了几个,加上木工坊里的原本的两个木匠,当天夜里便开工了。
幸运的是,冯蕴带了书来。
不幸的是书里只有一幅草图外观,剩下便是文字详解,需要冯蕴从文字里参悟,再拆解开来画图。
画图是个精细活儿,冯蕴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里,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然后再拿到木工坊去,花了一个时辰与工匠沟通、商量,再调整尺寸和比例。
营里的木匠平常做的是战车,修理和维护,而这个被冯蕴称为“大喇叭”的木筒,不仅有木材有要求,内部构造也十分讲究和精细,他们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女郎画出来的。
“此物当真可传声?”
“当然。”冯蕴双眼都熬红了,但目光很是专注,在木匠选的木材上认真挑选。
那是橡木和胡桃木。
按书上所言,密度较大,可行。
“这个东西,如何传声呢?”
“传声,便是扩大声音。一来说话不费嗓子,二来可以威慑敌军。”
“世上竟然有些神物,女郎从何处得来?”
冯蕴从他们眼睛里看到了怀疑。
“照做吧。齐军在外唾骂一天了。”
在战争面前,个人的想法无足重轻。
几个木匠看出她的不耐烦,交换个眼神,认真端详图纸,不敢再对眼神的女郎存半分轻视。
大喇叭有没有用不一定。
单说能画出这么精细的图纸,女郎就不仅仅只是将军房里暖床的姬妾,而是个能人。
这个世道,能人,有才之士都是受人尊敬的。
木匠也要有匠人的精神。
测量,弹墨,锯木,雕刻,定型、拼接,打磨,刷油……整个工序很费工夫。而冯蕴为了效果,让他们按图纸的十倍大小来制作,一次要求做五个以上,另外顺便做几个小喇叭,用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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