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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罗浮玉的声音裹着瓷器碰撞的清响,他女儿不是刚在米兰竞拍蓝钻?现在应该过海关了。
看来刘睿昌被赶出罗氏就在这几天了。
电话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接着是罗浮玉放轻的语调:你一会儿有应酬吧?
高挚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回答道:对,是你不久前拒过的华茂答谢宴。
嗯哼,回来地早的话,带一份识鲜馆的荷花酥是你儿子想吃。
通话切断前的杂音里,他听见儿子几声含糊的爸爸。
高挚扬眉,对面已经挂断电话。
办公桌上的相框反射出午后的阳光,那是罗观承的周岁照,隔着玻璃,高挚伸手点了点小儿的眉心,遂走出办公室。
华茂的人几日前发来邮件通知改了地址,他没机会替妻子尝试新厨子手艺,为此她还遗憾了好一会儿。
新的宴会场地设在了兰城市中心顶层的旋转餐厅,赴宴当晚,高挚带着助理准时入场。
香槟塔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像一条破碎的银河,高挚接过侍者递来的白葡萄酒,身旁周总助微微侧过脸小心抿了抿口红。
她今天涂的颜色他也在罗浮玉梳妆台上见过。
罗浮玉很少接见香客,偶尔到静虚子处听经时才会穿上云虬洞统一的藏青道袍,其余时间都窝在她那座蟾宫里。
金丝银线,胭脂螺黛,高挚每每见到她,都以为自己这是赴宴天庭瑶池。
听说高总是兰城一中毕业的,那里出来的学子都不一般呢”
周总助的钻石甲片划过他袖扣,高挚晃酒杯的动作停滞半秒,他回过神,抿掉唇上酒渍,笑着转移话题:你们老板如今对教育业感兴趣了?”
女人笑了笑,钴蓝色甲片敲在红酒杯沿,像毒蜘蛛叩击猎物的茧。
她突然贴近一步,香水尾调钻入高挚鼻腔。
是罗浮玉最厌恶的白麝香。
高总今天喷的香水好特别。女人倾身时,锁骨链坠着的蓝钻坠进阴影里,前调是广藿香?
侍应生端来冷盘,高挚用银叉拨开金枪鱼塔塔上的紫苏叶:周总助对香料颇有研究。
毕竟要时刻准备着。周总助的鞋尖在桌布下勾住他的裤脚,听说罗董甚爱香,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去讨教一二
裤袋里手机突然震动,高挚不着痕迹地避开女人靠近的手肘,兀自接起。
高总,小少爷喘不过气
道童急切的语气混着孩童嘶哑的咳嗽声刺破宴会厅的浮华。
高挚在女人震惊的眼神里抓起车钥匙离开了晚宴厅,安全出口指示灯将他仓皇的影子染上一层绿色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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