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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苏醒不久的陆凛盯着天花板看得出神。
重金投入下,他的身体靠药物强制完成了成长,但毕竟睡了这么久,糟糕的肌肉协调让他现在连笔都握不稳。
万幸的是那次袭击没有对他的大脑造成任何损伤,相反,沉睡让他现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缓慢地转头看向那位严厉的父亲,轻蔑的眼神与对方雄鹰一般灼灼的目光对峙。
“那种货色,我一开始就没兴趣。”
冷淡的语气如同窗外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雪山一样。
老实说,他早就知道这段扭曲的感情里他的孪生弟弟才是被爱情炙烤得体无完肤,被嫉妒刺得遍体鳞伤的那个。
他可没兴趣继续加入这场无聊的竞争游戏。
要说他唯一感兴趣的,大概只有欣赏弟弟那犹如火山喷发般毁灭性的感情。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东西,他可以像正常的人类一样哭笑,但是他的内心从未感受到过任何起伏。
至于那个被弟弟如视珍宝的东西是什么,他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当他牵起她的手时弟弟那双被痛苦灼烧的眼睛。
只是他没想到情感的能量竟然能够如此强大,以至于他自己也被反噬了。
他依然享受操控别人的感觉。
就像现在,他能感觉到父亲没能激起他愤怒的无措。
愤怒?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可笑的男人,跟他的弟弟一样愚蠢,总是在不断失控中试图抓住什么来骗过自己。
良久的沉默后,陆凛望着面容苍老的陆锋露出了一贯的微笑:
“冽其实和您很像。”如同三月的春风,陆凛的笑温柔却疏远,“他呀,抛弃自己的名字,为他最恨的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拥有他那个廉价的新娘。八年前我也为您试探过了,那个女人是冽不允许其他人伤害的东西——当然,他自己除外。”
陆锋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刚苏醒不久的陆凛。
他的样子完全不像当了八年植物人的病人,反倒那双看破红尘的眼睛散发着毛骨悚然的透彻。
“再说了,您不是也囚禁过母亲么?为什么您可以做,冽就不能做了呢?”
“……你!”陆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些本该是这对双胞胎出生前的发生的事情,陆凛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好猜,父亲。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男人吃瘪的样子让陆凛人畜无害地弯弯嘴角,“总之,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去把那孩子心心念念盼了八年的玩具抢走。他已经被本家逼到极限了,就让他痛痛快快地拥有属于他的东西吧。”
“你这是输家才会有的妥协。”陆锋紧锁着眉头,只觉得对方那些绵软的话不可理喻,“这种话也能从你这个长子的嘴里说出来!”
“我不介意做输家。”
病房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陆锋死死地盯着让他感到陌生的儿子,最终在对方眼含笑意的对峙中服了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将取代‘陆冽’,不得踏出城堡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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