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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蒹视线忍不住落在那口井上,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少年的脚步便片刻不留的往前走,夏蒹忙跟着他,脚步绕了几圈,才终于到了裴观烛的居处。
“换衣裳,你是要打扮打扮么?”夏蒹跟在他身边,想也没想习惯性打趣道。
“打扮,”裴观烛微微歪了下头,浅浅笑起来,“算吗?”
少年从柜门里拿出一件雪色圆领衣裳,和底下一双银靴,夏蒹才明白过来,他说回来换衣裳不是为了打扮,而是因为继母去世,一定要穿白,但又不能全白,所以少年的衣裳领口有绣着金丝线,胸口处还绣有林鸟嬉戏图。
少年弯下腰,利落将外头的衣裳脱了,露出劲瘦的腰身。
晃眼的白,夏蒹赶紧侧过视线,不去看他。
“好了。”
夏蒹听到他说话,抬起眼睛,少年捋着被衣领压进去的头发,墨发寸寸缕缕掉到腰后,有些凌乱了,他指尖往上,松开猩红发带,对镜重新捋好。
夏蒹看着他背过身捋头发的模样,忽然很想过去帮他,指尖微颤间,少年的发带已经利落绑好。
“咱们走吧。”裴观烛弯起眼道。
“好。”夏蒹点了下头,和他一起出了裴府。
进宫路不远不近,但一路也需要乘坐小轿。
小轿不比马车平稳,夏蒹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坐在小轿里,七拐八绕过了宫门,车帘始终放下来,漫长的路,临到听见前头传来句又细又长的男声在吆喝着什么,还没来及撩开帘子瞧瞧,小轿便停了下来,一只苍白的手搴开车帘探了进来。
“夏蒹。”
轿外人声轻,夏蒹眨了下眼,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弯腰出了小轿。
“再往前走不远,便能到贵妃宫中。”
皇宫内气派森严,到处都有值守,夏蒹不敢乱看,这里的皇宫和夏蒹上辈子在北京见过的不太相似,但又处处都差不太多,只平白让她一下轿子便闭了嘴,一声不吭,连脸都不大敢抬起来的被裴观烛牵着往前走。
真让人有压力。
夏蒹不是太喜欢这地方。
少年的身影背着光,不管路过宫人目光,紧紧牵着她的手,夏蒹看着,小跑两步跟到裴观烛身边。
一直到穿过数座弯弯绕绕的拱门,开始陆陆续续有遇到的宫女下人看见裴观烛会停下来行礼问好,每当她们注意到二人紧紧相牵的手时,都会不受控制的看一眼夏蒹。
但少年始终都没有松开紧紧相牵的手。
“有些没意思吧?”裴观烛偏过头看向她,眼角稍眯,“很快便到了,夏蒹稍微再忍一忍哦。”
“好。”夏蒹看着他,点了下头。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感觉无聊或没意思。
但被裴观烛这样温声表达关心,其实让她感觉心情莫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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