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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第1页）

“大臣都比朕豁达，朕看不透生死大事，每次大臣离去，朕都觉得心如刀绞，可大臣们却一脸的坦然，似乎这生死大恐怖不存在一样。”朱翊钧面色有些痛苦的说道。

用阿片可以延寿，但凌云翼的骄傲，不允许他死之前...

秋去春来，山间信火学院的石阶上积雪初融，溪水潺潺，映着晨曦微光。新一届学生陆续登阶，手中大多提着一只纸鹤??有的素白如雪，有的彩绘斑斓，甚至还有用竹片与薄绢扎成的小巧飞鸟，内藏手写问句。他们不为求学功名而来，只为在这片曾被称作“乱思之窟”的土地上，亲耳听一句：“你有没有想过……？”

阿禾已年过六旬，两鬓如霜覆雪，步履却依旧稳健。她每日清晨仍会登上讲堂前那方青石台，点燃一盏油灯，将昨夜收到的纸鹤投入火中。火焰跳跃，纸灰升腾，如蝶舞般飞向天际。这是信火的传统：**问题不必有答案，但必须被看见。**

今日课堂主题是《沉默的代价》。

教室坐满，连廊下都挤满了人。海外学子占了近三成，有人裹着波斯毛毯，有人披着日本袈裟，还有南洋岛民赤足盘坐，腰间别着贝壳串成的记事链。空气里悬浮的文字缓缓流转：

>“当你说不出话时，是谁夺走了你的声音？”

>“沉默是修养，还是恐惧的遮羞布？”

>“若千万人同时沉默，世界会不会变成一座活墓？”

阿禾尚未开口，门外忽又传来脚步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年轻女子缓步入内，身穿粗麻布衣，头戴斗笠，肩背竹篓。她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瘦而坚毅的脸??竟是十年前失踪的御史台女官黄五娘之女，黄穗。

全场寂静。

十年前，黄五娘因私传《信火通识》被判流放岭南，途中遇匪身亡。其女黄穗自此杳无音讯，传言已死于瘴疠之地。谁也没想到，她竟在此刻现身。

“老师。”她声音低哑，却清晰可闻，“我回来了。”

阿禾凝视她片刻，轻轻点头：“我知道你会回来。”

黄穗从竹篓中取出一只铁盒，打开后，是一叠泛黄的手稿，边缘焦黑，似经烈火焚烧又抢救而出。

“这是我母亲最后写的书，《缄口录》。”她将手稿置于讲台之上，“她在临终前一夜写完，托狱卒之妻转交给我。那人怕惹祸上身，藏了十年，直到我以命相逼才肯交出。”

学生们屏息。

阿禾翻开第一页，轻声念道：

>“我曾以为执法便是正义，举报异端便是忠君。可当我被列为异端，押入暗牢，听着隔壁囚犯一夜夜哀求‘大人，我说！我都说！’我才明白??

>恐惧不是用来惩恶的工具，而是最高效的洗脑术。

>它让人主动跪下，还自称清醒。”

她翻至中间一页：

>“我们为何如此害怕提问？因为每一个问题，都在动摇‘理所当然’的根基。

>‘女子不得议政’??所以她们闭嘴；

>‘百姓只管纳粮’??所以他们低头；

>‘帝王受命于天’??所以无人敢问：谁给的命？

>可若这些‘当然’本就不公呢？”

最后一章标题赫然写着：

>**《我终于敢说：我不再相信你们所说的真理》**

阿禾合上书稿，抬眼环视众人：“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谎言盛行，而是真话再也无人敢说。黄五娘用生命换来这本书，不是为了控诉谁，而是告诉我们：**当你发现不对劲时，请记住，那不是你疯了，是世界病了。**”

话音未落，窗外雷声骤起。

暴雨倾盆而下，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铜铃在风中狂颤，十三秒一响的节奏竟丝毫未乱。

就在此时，一名禁军校尉冒雨闯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金纹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