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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第1页）

&ldo;不！&rdo;童曼不信。&ldo;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你在撒谎！我没有死、我没死！&rdo;

&ldo;还记得那个夜晚吗？&rdo;清欢的声音轻柔一如晚风。&ldo;黑暗里，被留在不知名街道的你，失去方向的你，手机没有电的你，只能漫无目的走着的你，还记得吗？&rdo;

还记得吗？

这声询问如同温柔的耳语在童曼脑海中回响，她头痛欲裂，蹲在地上不住地捶打自己，她不住地喊着不不不，她走错了方向，撞见了不法分子正在交易，然后、然后她遭遇了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她的眼睛望着天空，那天晚上很黑，可好奇怪，她看着天空的时候，那里却有一轮鲜红的月亮。

是她的血浸润了土地，土地上开始绽放妖艳的花朵，阴暗、cháo湿、疼痛，她躺在那里，意识脱离了身体。

极致的爱过后，是极致的恨。

但童曼不知道自己是在恨谁。她刚回来的时候经过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对上面某高级酒吧抓到毒贩的消息嗤之以鼻，可是平时的她根本不看这些。后来她开始疯狂地订阅报纸，只看社会版头条，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死人，之前她还在公园遇到了被分尸的男人。那个男人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现在回想起来，是充满恐惧和不敢置信的。

为什么呢？

也许是，看到了死人复活？

童曼抬起头问清欢：&ldo;我做错了什么？&rdo;

清欢说：&ldo;你很好。很努力的生活，即使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即使遭受了很多不公，但你一直很努力。乐于助人，阳光开朗，名列前茅，还考上了名牌大学，你很好，真的很好。&rdo;

&ldo;那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rdo;如果她真的好，为什么老天要惩罚她？要让她面临这样的命运？

&ldo;我只能说，世事无常。&rdo;清欢摊了摊手。问这个问题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天道最是公平，你受过痛苦，自然会有无数欢乐等待你，为恶一世，自然也会降临惩罚，只是时间早晚。

她伸手把童曼扶起来，让她在沙发上坐好，才继续循循善诱：&ldo;身体死掉，人的灵魂却不会死掉。你知道为什么你越来越冷，越来越痛苦么？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魂体的存在，所以你要去你应该去的地方，而不是滞留在这里。等到时间再久一些，你的灵魂也会消耗而死，如果不死，也只会变成心怀不忿的厉鬼。所以你要跟我走，这才是你的归宿。&rdo;

&ldo;为什么……我会留下来？&rdo;

童曼痴痴地问。

&ldo;因为你执念太深，你没有认清楚现实，死后也仍然心存妄想。不爱你的人就是不爱你，不够爱你的人，也就是不够爱你。你的父母，你的丈夫，他们都是。世界上有美好善良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的父母，同时也有无法去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他们自私自利，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rdo;清欢摸了摸她的头。&ldo;可是你不肯放下，于是牵绊了你的脚步。还有你的丈夫，那天晚上的你，被他赶下车，是什么样的感受？深沉的绝望和痛苦促成了你即使死后也无法咽下这一口怨气。这就是为什么你停留在这里的原因。&rdo;

谭睿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ldo;你、你在说什么‐‐&rdo;

&ldo;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我想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你身边的这位宴岚小姐割腕自杀，你得知消息后，太过心急又不敢告诉童曼，所以编了个公司有急事的理由将她放下车，让她自己打车回家。&rdo;清欢主动为他解说。&ldo;但不幸的是她撞到了毒贩子交易的场面，被抓住了，然后‐‐&rdo;她摊手。&ldo;你应该知道，深夜，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和一群没有良知的罪犯，他们会发生什么，你想得到。&rdo;

&ldo;童曼被轮jian致死，尸体顺势被藏入他们仓库的冰柜里，所以她总是感到冷，即使空调温度开到最高也仍然冷。&rdo;清欢嘴角微扬，却并没有什么笑意。&ldo;我这么说的话，你能明白么？&rdo;

&ldo;是谁的错？是童曼自己的么？&rdo;清欢问。

谭睿和宴岚都怔怔地看向童曼，童曼自己却一无所觉。那个夜晚，宴岚破釜沉舟想要用伤害自己来威胁谭睿回到身边，而谭睿则决定放下一切和童曼分开重新追求所爱，那个夜晚他们很幸福，幸福的拥抱，接吻，许下海誓山盟。

但同样的夜晚，童曼躺在仓库的水泥地上，鲜血流满了地面，睁着眼睛死去。

&ldo;不是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的。&rdo;清欢看向童曼，童曼眼神飘忽，似乎在想什么东西。她弯腰问童曼：&ldo;所以，你愿意和我走吗？&rdo;

&ldo;去哪里？&rdo;

&ldo;去更好的地方。&rdo;清欢说的真心实意。&ldo;你的来生会过得很好，天道会补偿你。&rdo;

就在童曼认真考虑的时候，清欢突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重重一击，瞬间栽倒在地。她很快站起身，食指轻抹嘴角，指腹上便沾满了血迹。这具肉身是她从医院找到的，刚刚死亡的女孩，灵魂已经离开，但作为人类的身体很是脆弱。

等到她抬头一看，童曼却已经被一个黑袍男人搂在了怀里。清欢上前一步伸出手：&ldo;把她还给我。&rdo;

&ldo;还给你？你是什么东西？死神么？&rdo;男人轻蔑地笑了笑。&ldo;不过是拘人魂魄的小喽啰而已。这个女人和我做了交易，我已经完成了她的心愿，所以她已经是我的了。&rdo;

清欢看向童曼：&ldo;她和你做了交易？什么交易？&rdo;

&ldo;当然是……&rdo;男人轻轻地嗅了嗅童曼的脖子，露出迷醉的表情。&ldo;出卖灵魂的交易，多么甜美的灵魂呀，你以为人类能和魔鬼签订什么契约？我为她完成她的心愿，她付出自己的灵魂，公平交易。&rdo;

童曼却露出了迷惘的神色：&ldo;交易……&rdo;

&ldo;是呀，否则你以为你的房子是谁给的？你钱包里的钥匙和纸条又是谁放的？是谁为你杀死了那些人？&rdo;魔鬼轻声呢喃着，蛊惑着童曼。&ldo;现在，你该跟我走了。&rdo;

说完他就要离开，结果却发现童曼的灵魂一动不动。魔鬼讶异道：&ldo;怎么回事？&rdo;

&ldo;大概是我不想让她走吧。&rdo;清欢挑了下眉，&ldo;久仰大名。&rdo;

&ldo;你是什么东西？&rdo;魔鬼打量着清欢。&ldo;你不是死神？&rdo;

清欢沉思道：&ldo;我比死神应该要厉害一点。&rdo;说着她还捏了捏食指跟拇指，表示真的只是厉害了&ldo;一点&rdo;。

魔鬼立刻改变了态度，他松手放开童曼，跟清欢说：&ldo;那这样好了，将选择权交给她，看她要和谁走。&rdo;说完，声音柔和地问：&ldo;童曼，告诉你对面那个女孩儿，做人要守信用，对不对？你和我做了交易，你就是属于我的，所以你要跟我走，让她松开对你的束缚。&rdo;

童曼终于想起来，那个时候，她的意识离开了身体，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她的心被仇恨和绝望占据，于是她点头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