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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顿悟（第4页）

>历史不该是少数人的剧本，

>而是所有人共同编织的生活。

>曾经，我们相信命运不可违；

>如今，我们相信人心可移山。

>故事结束了。

>生活，开始了。

>??全体执笔者共书”

字迹落定刹那，整本书骤然金光大盛，持续整整一刻钟，方才缓缓收敛。

随后，书中所有旧有预言文字开始淡化，如同潮水退去，只留下崭新的空白页，静静等待下一次书写。

我伸手抚过书页，指尖传来温热的脉动，宛如心跳。

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

数日后，我在御前会议上提出一项前所未有的议案：废除“科举定终身”之制，推行“全民述志考”。每年五月五日“破梦节”，无论男女老幼、贵贱贫富，皆可提交一篇自述文章，阐述自己的理想、经历与反思。由地方执笔者盟初评，再送中枢汇编成《万民心声集》，择优者授予教学、治理或科研之职。

包绶起初反对：“此举恐致浮夸盛行，庸才得位。”

我反问：“过去十三年，我们靠讲堂唤醒人心，靠《续梦书》映照善恶，难道还不够说明??真正的才能，不在八股文章，而在是否敢于面对自我？”

他沉默良久，终是叹服。

第一年考试，收到文书一百二十七万三千余份。其中有一篇来自岭南山村的老妪，六十八岁才学会写字，文中写道：“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是别人嘴里的‘某某娘’。今年春天，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陈阿梅。我想当村里的识字老师，不让下一代再做无名之人。”

此文被评为年度最佳，老人受邀进京，在国子监莲花池畔发表演讲。她说完最后一句“名字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全场起立鼓掌，连太后都流下眼泪。

与此同时，北方边境也传来好消息：原辽国七十二部落联合成立“胡汉共治议会”，选举产生首届平民代表，其中包括三位女性、两名盲人医师和一位前奴隶。他们送来一份《同德宪章》，第一条便是：“任何人不得以血统、出身或过往身份限制他人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批阅完毕，朱笔写下八个字：“民心所向，即为天命。”

冬至那日，京城降下第一场雪。

我独自登上宣德楼，见天地素白，万籁俱寂。忽然，远处传来清越铃声，循声望去，竟是钟灵带着一群孩子，在雪地中堆起一座巨大的人形雪雕。那雕像手持毛笔，面向南方，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我们堆的是段王爷！”一个男孩跑过来喊，“姐姐说，他最喜欢站着写字！”

我走近细看，雪雕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此身虽灭，笔未停歇。”**

风吹雪舞，铃音袅袅。

我仰头望天，紫微垣中的“初心星”格外明亮，仿佛在回应人间的每一次书写。

十三年前，我只是个被写进故事里的傀儡皇帝，以为天下大势皆由天定。

十三年后，我终于明白：所谓“天龙”，不过是人心觉醒时投射于苍穹的倒影。

我不是龙。

我是第一个拿起笔的人。

而今，千千万万的人都拿起了笔。

故事的确结束了。

生活，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