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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第1页）

&ldo;站长，会不是开完了吗？&rdo;张水山说：&ldo;姚联顺轻易不来，咋能这种态度对待客人？要么先休息一会儿，有劳有逸，劳逸结合吗？联顺！快讲，什么笑话？&rdo;

&ldo;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休息一会儿，不能乱讲！&rdo;姚联官不愿扫郑美娟的兴。

姚联顺喝口水润润嗓子说：&ldo;听说任平县打老虎时，逮住一个四川籍的老虎，关在小黑屋里勒令他交待贪污了多少钱物，他死不坦白，打虎队用三角皮带抽得他浑身血印，把他抽急了，说：我贪污，我贪污，贪污了个锤子！打虎队不知道他说的是啥意思，听他说贪污了个锤子，肯定不是一般的锤子，逼问他贪污的是金锤子还是银锤子，不说就叫他跪椽子坐老虎凳，他受刑不过，睹着气说：&ldo;是金锤子。&rdo;打虎队一定要问他把金锤子藏在什么地方，叫他交出来，他作难了！水山，你说那四川藉老虎为啥交不出锤子？&rdo;

张水山不解其意，说：&ldo;是卖了还是送人了？&rdo;

&ldo;那锤子是卖不得送不得的！&rdo;姚联顺拉着京戏里道白地长腔说。

张水山突然悟出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姚联官很尴尬，起身瞪了一眼小五要走。

郑美娟睁着疑问的大眼，问：&ldo;水山，你笑啥？那锤子到底是啥锤子？&rdo;

&ldo;哈哈哈！&rdo;张水山捂着肚子说：&ldo;你问问姚站长，他知道？&rdo;

姚联官往外走着说，&ldo;没正经，吃人食不拉人屎！&rdo;

&ldo;这有啥好笑的？&rdo;郑美娟仍蒙在鼓里。

话说黄菊在刘二环家里当保姆半年有余，脚不停手不歇，把两间小北屋拾掇得干净有序，把姚春森打扮得像小少爷似的，衣帽整齐，英俊非凡，头戴一顶鸭蛋黄绒线帽，核桃大的红线球缀在帽顶上在脑后耷拉着，围着一条深绿色毛线围脖，在脖子上缠了一圈一头在胸前一头在背后。黄菊亲手为姚春森做的棉裤棉袄，夹裤夹袄，穿在身上又合体又精神。经过黄菊一冬天无微不至地呵护，姚春森不再像野马驹，小脸蛋吃得鼓囊囊的，红嫣嫣的天真可爱，喜得刘二环整天翘着大拇指，露着小白牙在众人面前夸保姆。

东窗下的石榴花又到了红似火的季节，映得满院金光。姚春森踮着脚伸着小手要摘化骨朵，窜了几窜够不着，找来一根木棍，站在小板凳上往下梆。被黄菊发现，将姚春森从板凳上抱下来，哄着他把木棍搠在墙上，捡起落在地上的花瓣说：&ldo;春森！花瓣好看不？&rdo;

&ldo;好看，俺还要。&rdo;姚春森指指石榴树。

黄菊爱抚地摸着姚春森的头，说：&ldo;去年八月吃的石榴甜不甜？&rdo;

&ldo;甜，俺还想吃。&rdo;

&ldo;现在没有，要等石榴树结了石榴才有吃的，一朵花结一个石榴，把花梆落，石榴树就不结石榴了，不结石榴春森就没石榴吃，你还要梆石榴花吗？&rdo;

&ldo;俺要吃石榴，不梆花了。&rdo;

&ldo;好孩子真乖！&rdo;黄菊进一步教育姚春森：&ldo;石榴是石榴树的孩子，她每天给小石榴喂奶，石榴一天天长大，等长到拳头那么大，石榴红红地裂开嘴向你微笑的时候，石榴就长熟了，那时阿姨摘给你吃，你说好不好？&rdo;

春光明媚，阳光灿烂，黄菊逮着春森的小手在街边玩。下身穿着刘二环给她买的蓝布做的裤子，上身穿着一件刘二环的旧军衣，过去皴皮拉草的古铜色大脸红光焕发，滋润饱满，头发梳得油光，碗口大的纂扣在后脑勺上，周正大方，插着一根银簪，珍珠般的圆疙瘩露在上端，闪闪发光。

起风了，黄菊带着姚春森回到家里，春森缠着黄菊讲故事，黄菊说：&ldo;俺的故事都给你讲完了，阿姨给你唱个儿歌吧：小狸猫，咪咪咪，长胡子，穿花衣，捉老鼠，吃小鱼，吃得饱，笑嘻嘻，睡大觉，甜蜜蜜，呼噜呼噜响大鼻。好听不？&rdo;

&ldo;好听，阿姨再讲。&rdo;

&ldo;阿姨一会儿再讲。俺问你，你妈叫什么？&rdo;

&ldo;刘二环。&rdo;

&ldo;在什么地方工作？&rdo;

&ldo;在开口市医院。&rdo;

&ldo;对了，要记住妈妈的名子，工作单位，当你走迷了路找警察叔叔把你送回家。&rdo;

&ldo;记住了。&rdo;

&ldo;你妈看你亲不？&rdo;

&ldo;亲，黄阿姨也亲。&rdo;

&ldo;你爸爸看你亲不？&rdo;

&ldo;爸爸？&rdo;春森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ldo;不知道，没见过爸爸。&rdo;

&ldo;你爸爸有照片吗？&rdo;

&ldo;没有，听妈妈说原先有，行军中丢了。&rdo;

&ldo;想你爸爸吗？&rdo;

&ldo;想。爸爸在朝鲜打美帝，打败美帝就回家了。妈妈说爸爸回来给咱买飞机。&rdo;

&ldo;你爸爸叫什么名字？&rdo;

姚春森把右手食手含在口中说：&ldo;爸爸叫，叫姚、姚什么来！&rdo;

刘二环这时回家来，白大褂在胳膊上搭着，进屋挂在门后，姚春森跑过去问：&ldo;妈，爸爸叫姚什么？&rdo;

&ldo;姚璞。你爸爸把咱们给忘喽。&rdo;转身对黄菊说：&ldo;自从五o年入朝，一去没信，真叫人担心！&rdo;在脸盆里洗着手说：&ldo;黄阿姨中午早点做饭，下午俺值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