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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投石问路（第3页）

夜深人静，林思成独自登上附近的一座小山丘。月光如纱，笼罩着整个村庄。他取出铜钱，轻轻放在掌心，低声念道：“若使命已尽，请让我安心离去。”

话音落下，铜钱竟缓缓升起，悬浮于空中，散发出柔和的金光。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旋律响起??正是当初小女孩画中星辰之眼眨动时奏响的那段乐音。只不过这一次，旋律更加完整，带着某种庄严的告别意味。

他笑了。

原来，连共忆场也在为他送行。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铜钱落回手中，温度归于常态。而胸前的玉符，则悄然褪色，化作一片透明晶片，嵌入皮肤之下，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不会再有预警，不会再有危机召唤，也不会再听见来自地底或天外的低语。他的名字或许还会被人提起，但终将被时间淡忘。而这，正是最好的结局。

几天后，他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山村。临行前，校长交给他一封信，说是昨夜一位白发老人送来，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两个篆体小字：“归启”。

他拆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极细的毛笔字：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进入了归城。谢谢你替我走完了剩下的路。第九站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埋在那里吧。有些真相，不适合照亮人间。”

落款处，是一枚模糊的指纹印。

林思成盯着那枚指纹看了很久，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认得这只手。那是他在第一次穿越共忆场时，亲眼见过的??GECO创始人陈砚舟的手。那位为了阻止净梦者失控而自愿沉入意识深渊的男人，终究没有归来，却以另一种方式见证了结局。

他将信纸折好，放入怀中，没有告诉任何人。

清晨，薄雾弥漫，村民们自发来到村口送行。孩子们举着自制的小灯笼，齐声唱起一首新编的童谣：

>“风吹灯不灭，

>梦散魂不绝。

>谁持旧铜钱，

>引路向明月？”

歌声中，林思成踏上山路，身影渐行渐远。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回到了云南，隐居在洱海边的老屋；也有人说他游历世界，悄悄指导各地兴起的“梦育中心”；更有人坚信，他已经融入共忆场，成为所有梦境中那一缕不变的微光。

而在某个月圆之夜，一名少女在梦中见到一座无名城市。城门前站着一个背影熟悉的男人，手中提着一盏古旧的油灯。她问他：“你是谁？”

那人回头一笑，答道：

“我只是个路过的人。但如果你愿意点亮自己的灯，我就永远存在。”

少女醒来后，提笔写下一句话：

“原来英雄不必永生，只需曾被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