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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因为之前他所救助过的孤男孤女不只她一人，但提出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的却只有她一个。

&ldo;你会改变主意的。&rdo;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答应让她跟着他。

但他坚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改变主意的，她不可能受得了那样的苦。

到那时候，她便会乖乖顺从他的安排，找一户好人家过一种平凡的日子。然后将他慢慢遗忘。

尽可以遗忘，他不需要他救助的人会记得他。救人，并不是为了让人记得，这就是他的侠义之道。

她总算知道他是怎样养活自己的了。

卖艺，打零工，做苦力……

收入原本微薄，却还要周济一些更穷困的人。

怪不得他清贫得住不起客栈，而且有时连三餐的温饱都难以为计。

偶尔会做些劫富济贫的买卖，也算发笔小财。但他给自己留下的数目是稀少得可怜的，其他部分还是给了最需要帮助的人。当那些人望着从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却还不知道布施的恩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虽然无名，但看到被救了急的人欢天喜地的模样，真的会让自己也变得很开心。

就好像跟着哥哥，生活不是一般的苦，但小延心里却很满足。

脚上已经不再穿丝履了，而换上了耐走耐用价廉物美的糙鞋。

双脚在磨了很多次泡以后结出了茧，也不会再痛了，偶尔实在累了，哥哥也不忍心不背着她。

一个冷馒头支撑一整天原来并不算是困难的事，反正她人小胃小。

睡在荒山野地虽然风大了一点儿，但依偎着他却还是觉得挺暖和的。

&ldo;小延，你还可以忍耐多久？&rdo;

日子长了，少年终于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ldo;比你能想象的更久。&rdo;她恬笑着望向他。

最近已经开始不再沉湎于痛苦的回忆和哭泣了，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ldo;难道你真的不觉得苦吗？&rdo;

&ldo;苦啊，&rdo;她认真地点点头，&ldo;但是我很开心啊。&rdo;

&ldo;真的……有那么开心吗？&rdo;他很狐疑，简直半点也想不通。

&ldo;哥哥，你也教小延武功好不好？&rdo;她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

&ldo;为什么要学武功，真的想报仇吗？&rdo;

她轻咬着下唇不做声。

不止是报仇，还为了可以在某一天与你并肩行侠。

这一回，她不好意思直率地说出口。

许久，她找到一个有些像样的理由，&ldo;至少，当哥哥偶尔不在小延身边的时候，可以自我保护。&rdo;

少年望着她，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ldo;好，我教你一套最易自我保护的剑法。&rdo;

&ldo;如果我想学的是残夜剑法，哥哥会肯教小延吗？&rdo;小延却又问。

少年呆了一呆，才道：&ldo;会。但是，残夜剑法太难，就算是我也还没有学全，会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rdo;

越长时间越好，这也是一个最好的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理由不是吗？

小延窃笑地点头，&ldo;小延不怕困难。&rdo;

女孩其实一直都比少年想象中聪明。

倒是他自己，其实是个七情上脸的老实人，肚子里一点弯弯都没有。

教剑法的进度很慢，是小延故意学不会，一直在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