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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聚势（第3页）

当地守将原为宁党亲信，闻风欲逃，却被百姓围堵衙门，逼其“选边站”。守将犹豫一夜，终开城投降，并交出历年贪污账册。百姓欢呼，自发为义安军提供粮草。

六月初十，大军过黄河。

幽州“护法军”主力南下迎击，双方对峙于泗水。江胜依薛淮临行密计，不急于决战，反而广派萤火士子潜入敌营周边村庄，夜夜开讲“谁在养活军队”，并散发《九边流水》节录，指出敌军主帅十年来克扣军饷，却为自己修建七座庄园。

短短十日，敌军士气崩溃。第六日，三万边军倒戈，反攻主帅大营。主帅仓皇北逃，途中坠马，被村民活捉，献于义安军帐前。

六月十五，义安军兵不血刃进驻临清。

同日，京城内乱爆发。皇帝趁禁军内讧，率少数亲卫突围，至城南与五名民议代表会合。当夜，他在一座民宅屋顶升起明灯，向全城宣告：“朕今日始知民间疾苦，自即日起亲政，废除一切伪诏，召回真民议院！”

百姓闻之，纷纷点燃灯火回应。一夜之间，京城万家灯火如星河倒悬，谓之“心灯之夜”。

六月十九，薛淮抵临清。

他未入官衙，反而步行入城，走访市集、民宅、学堂。见百姓脸上有了笑意，孩童背着书包上学，商贩公然张贴“今日粮价公示”，他才微微点头。

当夜，他接见皇帝特使。使者带来诏书：正式册封“国民议政院”为最高立法机构，赋予其否决圣旨之权；赦免共济盟全体成员；开放科举，女子、商贾、工匠皆可应试；并下旨筹建“中央审计院”，由民选代表监督全国财政。

薛淮看完，未喜亦未怒，只问：“太后何在？”

“幽居别宫，仍有软禁之实。宦官首领赵德全仍掌内廷，声称‘护驾’。”

薛淮冷笑：“只要此人还在，皇帝就永远是个傀儡。”

他提笔写下最后一道要求：

>“请陛下即日罢免赵德全，将其交民审庭审理。

>若此不成，则非臣不信君，实权奸蔽日，光不可达。”

六月二十一，赵德全被捕。

审讯当日，李氏女医官出庭作证，揭露其多年操控太医院、毒杀异己、私调禁军之罪。更有旧宫女指认，太后自缢未遂，实为赵德全派人所为，只为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

证据确凿，民审庭当庭判决：斩首示众。

行刑那日，万人围观。赵德全临刑前嘶吼：“我为宁家尽忠，何罪之有？！”

百姓齐声怒斥：“你为虎作伥，人人得而诛之！”

六月二十五，皇帝亲赴扬州迎薛淮入京。

他步行十里，至城外相候。薛淮出迎，欲行君臣之礼，皇帝却抢先一步，深深一拜：

>“先生救天下于水火，非臣之臣，乃师之师。

>今日江山重光，愿请先生入朝，共理国事。”

薛淮扶起皇帝，轻声道：“陛下，我不能入朝。”

“为何？！”皇帝惊问。

“因为我若入朝，明天就会变成另一个冯德全。”他望着远方，“权力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它能杀人，而是它能慢慢腐蚀一颗原本清明的心。我可以帮你建制度，但不能替你执政。真正的光明，必须由君王自己点燃。”

他转身，召来一百名少年，皆为“萤火计划”中最优秀的学子。

>“这些人，比我更适合站在您身边。

>他们不姓薛，不属共济盟，只属于这个国家。

>请陛下任他们为‘御前民议使’，每月轮值，直谏朝政，监督六部，向百姓汇报。

>他们的权力，来自民间，也必将回归民间。”

皇帝凝视良久，终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