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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别把卑微留给自己（第1页）

“成都往事（..）”！

酒后回家的路上，王志远被情绪扰乱的愤慨再次发作，开口闭口都离不开薇薇恩，以及他那命苦的亲儿子，同时询问我这边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这样回到公寓后，我只得捧着醉醺醺的脑袋，拨通张子凡的电话号码。“先前在KTV人多不方便问，之前拜托给你的事情，你打听清楚没有？”我问道。

那头似乎也刚到家，喘口气回应：“打听到了，你说的那家伙啊，还真厉害！他确实是干秘书的，但可不是普通秘书，他在政商圈子里的口碑可是非常响亮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哦，这么厉害，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这家伙叫沈毅明，很低调，很有能力，无论自身修养还是处事风格，跟我们之前接触到的XX都有很大的不同。”接着，张子凡花了几分钟时间，把沈毅明的来路跟背景都简单交代了遍。

结束通话，我抱着胳膊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考虑要不要给王志远打电话，把情况转告给他。最后拍拍脑袋，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的目的，不是调查沈毅明，也没有这个必要和能耐，而是弄清楚他跟薇薇恩之间的具体关系，才能处理好昔日旧情。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劝诫王志远彻底遗忘掉薇薇恩，只是这心狠手辣的主意，但凡有点良知就做不出来。我、张子凡估计都没这魄力。说到底，最后如何解决还是要看薇薇恩那边的态度。

困惑且无聊的日子仍在继续，蔡叔叔那边没什么新消息，LR这头也许久不见动静。翌日我跟Cathy在微信上聊天，得知夏琳跟刘博士还在上海，而梁静璇已经乘坐飞机回伦敦去了，问她自己则回应说广州那边有场时装秀。

……

为了缓解内心的空乏和苦闷，我每天除了健身跑步跟看书，余下最多的就是开车载着婷婷满城转悠。印象最深的，就是婷婷在公园里看小伙们游戏跑步时，那羡慕、无助、可怜的眼神。

虽然婷婷只有8岁，但她明显已经知道自己跟健康孩子的不同：她少了一条腿！并且这条腿还是被亲生父母抛弃时，在垃圾桶旁边受感染锯掉的！尽管她不知道这个故事，但早晚会知道的！

“嘉豪哥哥，我是不是残疾人啊？”她突然小声地问，声音颤抖无比卑微。

她说话时，正巧我把吃完的食品包装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因此舒展的手指忽然就随心猛地揪紧，紧紧拽着想要将它捏得粉碎：婷婷在自卑，这是个很不好的兆头！足以影响到她接下来几年甚至一生的成长！

我小时候，就是在孤僻和边缘化的幻想里走过来的，深知这种困境给内心造成封闭后果的可怕。因此，在毅然斩断思路的瞬间，我面容和蔼的回应：“你不是，婷婷是最棒的，你就是婷婷，独一无二，没人能点评你、诋毁你。我也不能。”

“可是我没有右腿，我的右腿是铁做的，他们总叫我瘸子，瘸子，还说我这辈子都只能杵着拐棍走路。我也确实只能杵着拐棍走路。”婷婷馋嘴颤抖，眼睛红红的。

他们？他们是谁？结果婷婷把脸转过去，垂头丧气地说：“是以前的小朋友，我特别想跟他们一起玩，他们有时候很喜欢我，还会照顾我，可只要生气闹矛盾就会叫我‘瘸子’，还说再也不理我，再也不跟我玩。我每次都要想方设法跟他们好。”

我立刻就明白‘他们’就是孤儿院的小朋友，他们在某种程度是可以算作婷婷的亲人。可惜小孩子的世界是很残酷的，完全没有成人世界的换位思考和假意伪善，在处理矛盾时恶言相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婷婷的缺陷暴露的比较明显，就像我看到的‘哑巴’、‘聋子’，缺陷组成的标签就是贴在他们身上的名字，而为了不远离群体，只能选择逆来顺受和无端隐忍，也许她会很懂事，会把自己的糖果和玩具分享给别的小朋友，但这只是“懂事”，是压抑内心真实想法，久而久之留给自己的只有卑微和怯懦。

我伸手撸撸婷婷的脑袋，然后将她抱到怀里来，温柔地说：“婷婷，你告诉嘉豪哥哥，他们那样做正确吗？”

“不正确。”她摇头。

“对，所以我们不要去理会他们，而且任何人都会有缺陷和礼物，比如你有庄妍妈妈，她比任何人都疼爱你，这就很好。如果没人陪你玩，就来找嘉豪哥哥，好吗？我们拉钩钩，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或许是察觉到我脸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婷婷昂起脑袋，好奇道：“嘉豪哥哥，你想妈妈啦？”看我点头，她振振有词的说：“想她就去看看她吧。”

我摸摸她的小手，遗憾地说：“嘉豪哥哥看不到妈妈了，因为嘉豪哥哥的妈妈已经死了，永远都看不到了。”我从来不对小孩子隐瞒情绪和懦弱，因为他们其实很聪明，且充满新时代的希望和寄托。

只不过，婷婷明显不理解“死”是什么意思？听到她问什么是死的时候，我毫不曲解地告诉她，死亡是一种生物循环，就像雪会融化，花会凋零一样，属于正常的自然现象。

虽然我描述的非常隐晦，但婷婷还是吓到了，似懂非懂的理解了片刻，忽然转过身子抬头望着我问道：“嘉豪哥哥，人死的话是不是会经常看医生啊？”她语气很认真。

我有点惊愕，心想这小丫头这么会询问如此严肃的问题，当即回忆起之前婷婷经常提到的“妈妈去看医生”的话，莫非我误打误撞触碰到了她的心事？

为了消除她的担忧，我拍拍她小脑袋瓜：“没有哦，我们平时感冒发烧都是要看医生的，嘉豪哥哥前几天还去过医院输液呢。”听到这话，婷婷谨慎的小脸才渐渐好转。

担心对“死亡”的认知会影响到婷婷，离开公园后我带她去电影院看了场惊险的好莱坞科幻电影，吓得她全程都捂着眼睛，活泼的简直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