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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遗书（第3页）

苦恼地将纸揉成一团，埃莉诺又拿出一张新的纸，就“最开始的称呼应该如何书写”这件事情，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最后仿佛放弃般放下了笔，将脸深深埋在了双臂里。

“阿斯克……”她喃喃地说着，眼眶渐渐地湿润了。

“对不起。”

………………

恍惚间，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过去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出来，仿佛泛黄的老旧电影胶卷般，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夹杂着无数人的话语声：

“……您明白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让我解脱吧……”

“……我只是屠城，你却是灭国！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一旦战争来临，根本不会给这个世界的弱者……留任何一条活路……”

“……给我个解脱吧……杀了我……”

“……将这些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平民，送到残的战场当炮灰？”

“……说到底，我们这样的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被水流一冲就散了……”

“……在接下来，那位至尊亲征意大利加的战役里，这个死亡的数字会乘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那些层层叠叠的声音，那些绝望的哭泣、疯狂的嘶吼、以及悲哀到极致的呢喃声，最终隐隐约约化为一片低沉的呐喊。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弱者，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任何……发声的权利吗？”

……

“是这样的啊。”

“所以，尽快成熟起来吧，埃莉。”

埃莉诺猛然从桌惊醒。

“阿斯克！”她叫了一声。

帐篷里空无一人，四周寂静无声。

可她刚才分明听到了阿斯克的声音。

是梦么？

埃莉诺低下头来，呆呆地看着桌被泪水打湿的纸，面什么字也没有写，一片空白。

她叹了口气，将这张纸按照先前那些信的样式叠好，然后端端正正地在外面写两个单词。

给阿斯克。

将这些信全部夹在了《荒谬之梦》的书页里，埃莉诺拿起古书，向着魏斯巴赫的驻地走去。